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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求月票!

    第三百一十三章 求月票! (第3/3页)

,都不好杀。”

    卜晨体内明显封印着某种凶物,罗安的锁链有着更多的呈现方式。

    那个郑明,看那已经顶到下巴处的三颗肉瘤,李追远怀疑他根本已经不能算人了,而是一个肉瘤的集合体,就是现在的郑明,都有可能是曾经某个肉瘤入主大脑成功的案例。

    这三个家伙,等于都拥有类似林书友扎针、润生气门全开的秘术,在剪除掉对方阵法师后,团战方面他们必然不是己方的对手,可自己想要弄死他们,也得耗时间耗精力……甚至最后很难清理干净,还得选择镇压封印。

    这一刻,李追远也算是理解到了以前那些龙王,为什么要将那些邪祟封印起来以交岁月消亡了,是真能打得过,却也是真不好杀,一个弄不好,给这玩意儿哪怕是部分跑出去了,都会酿出新的灾祸。

    本来这次来九江,目的是赵家宝库,想带着材料回去造符甲,再在田地里布置出一个永久性阵法区域。

    李追远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他们封印后,带回家继续镇压,由自己亲自看管。

    随即,李追远自己都微微愣了一下,这不就是龙王门庭的祖宅么?

    前人遇到过一样的问题,也生起过一样的想法,更是已付诸实践。

    不行,这太麻烦了,把问题留给后人,岂不又是一种重复?

    李追远不喜欢这么做,他还是喜欢销得干干净净,不留残余。

    这时,少年脑子里回响起一句话:

    为正道所灭。

    《江湖志怪录》里,所有死倒邪祟的结局,都是统一格式:为正道所灭。

    以前对这句话,李追远有过很多种猜想,尤其是在知道写书者的名字叫“魏正道”后。

    但现在看来,这句话可能还有另一层含意,魏正道是走过江的,那他应该也为此苦恼过,他是已经找到彻底灭杀的方法了么?

    李追远决定,回去后抽出时间,把以前看过书的书,再重新看一遍,如果有答案,那真可能就在书里。

    魏正道想了,就等于自己想了,自己能为此节约很多时间。

    卜晨再次镇压好了体内的东西,他直起身,先看了看仇楚音死去的位置,又看向前方的少年,往前迈出了一步。

    罗安跟着一起迈出步子,郑明留在原地没动,三颗肉瘤这会儿已爬到他脸上,像是在比赛般的,往脑袋里钻。

    谭文彬对小远哥点了点头,走上前,开口喊道:

    “想为她报仇,就来吧,但再像先前那般打,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要打,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

    然后……我们保证转身就跑,坚决不和你们打!”

    卜晨:“……”

    秘法这东西,是有时效性的,越强大的秘法副作用也就越可怕,这会儿真正的赵家祖宅还没进呢,这一浪的目标人物大长老还没看见,要是在这里就把真家伙使出来,那三人估摸着来到赵家祖宅门口时就得全部昏厥,真就成了主动送上门的“贺礼”。

    谭文彬见到他们的神情,心里很开心,有种看到当初自己等人集体趴窝的场景,有时候小远哥还得掐算时间,一浪中大家趴两次窝。

    “我建议你们暂且等着,后头,还有三弟和四弟他们一家子呢。”

    就这样,诡异的安静,持续了下去。

    在这期间,一颗肉瘤抢先入了郑明的脑,其余两颗肉瘤又蠕动着向下,回到了脖子上。

    郑明不再笑嘻嘻,而是一脸苦相,发出的声音也类似于“呜呜”的哭声。

    卜晨和罗安很担心对面会趁着郑明换脑子的机会发动攻击,为此二人一左一右,护持在郑明身边,但对面并未有所动作。

    安静,被后头赶来的人打破。

    一个和尚与一个尼姑,缓步走了过来。

    他们气息萎靡混乱,身上的袈裟被焚毁大半,满身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

    连最基础的伤口处理都没做,意味着内部还有残留力量暂时没办法清理出去。

    李追远大概猜到了,他们经历了什么。

    赵毅,应该是点了自家的祖坟。

    能从那块区域里,活着出来,也真是不容易。

    慧悟和尚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正处于诡异对峙中的双方,随即,对拦住前路的李追远那边双手合什:

    “阿弥陀佛,施主,能否让开,给贫僧行个方便?”

    谭文彬:“再等等。”

    慧悟和尚笑道:“好说,那就再等等。”

    说完,他就与慧音师太手牵着手,在道旁石头上坐了下来。

    一个帮另一个清理伤口里的小石子儿和灰屑,另一个帮对方撕扯下与皮肉融合在一起的袈裟。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认真打理,时不时还微微顿手,询问是否弄疼了对方。

    又过了会儿,四房的人来了。

    一个小男人,一个大女人,小男人坐在女人的肩膀处,二人看起来很是轻松闲适,没丁点受伤的样子。

    但他们的那对“龙凤胎子女”却不见了。

    慧悟和尚主动开口问道:“阿弥陀佛,你们不该有四位么?”

    小男人一边晃着腿一边回答道:“他们为了掩护我们逃出赵家守灵卫的追杀,主动牺牲了。”

    大女人也点了点头:“嗯,没错。”

    慧悟和尚发出一声叹息:“唉,真是让人敬佩啊。”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是会存在为伙伴主动牺牲的情况,但不至于活下来的二人状态完整、毫发无伤。

    只能说,那两个,是被他们俩给“主动”牺牲了。

    这种行为,在江面上并不罕见,甚至可以称得上普遍。

    不过,能以“牺牲”换来度过一劫,看来那两位也不是普通的炮灰,折损了他们,对四房而言,亦是一个巨大打击。

    小男人看着慧悟和尚:“来时路上走过一片焚化废墟,我还与我家这位打赌,说你们肯定烧成灰烬了,谁成想,你们让我赌输了。”

    大女人:“我说你们不会被烧死,他说要捡舍利子。”

    慧悟和尚:“阿弥陀佛,本是必死之局,幸得佛祖保佑,这才侥幸捡下一条命。”

    小男人指了指前面,问道:“怎的不走了?”

    慧悟和尚:“二房的在拦路。”

    “哦?”小男人看过去,“是怎么分辨出……哦,我知道了,那位少年郎还是那个模样,还真是有趣,二房是真的融入了这赵家的生活。”

    慧悟和尚:“是啊,贫僧比不过他们,只学了个表面皮毛。”

    小男人喊道:“喂,二房的,这般拦路,就不怕遭天谴么?”

    这声呼喊之后,大女人扛着小男人,与卜晨他们三人站成一排。

    慧悟和尚与慧音师太,也站了过来。

    三房一起,施加上了压力。

    谭文彬笑道:“这样才对嘛,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人不齐,还祭个什么祖。”

    李追远伸手敲了敲轿子,轿子再次立起,少年走入轿中,轿子开始行进。

    润生拿着黄河铲,跟在轿子后头,林书友则走在轿子前面。

    谭文彬伸手往轿子上一抓,脚尖踩了上去,像是挂上了一辆正在行驶的公交车。

    保留这顶轿子的原因是,接下来的路还得靠它自己走,万一再遇到什么分岔路也省事,再者,也需要让赵毅那边通过这顶轿子,清楚自己等人现在的位置。

    为什么不全体坐进轿子里?

    因为怕被偷袭。

    轿走阵还在。

    慧音师太上前,花费了些许功夫,将留下的阵法解除。临时阵法,且主阵者已不在,解起来自然没什么难度。

    不过,解完后,慧音师太还是赞叹道:“这阵法,当真玄妙。”

    慧悟和尚:“倒是很少见你夸赞过别人的阵法。”

    慧音师太:“我不如他,这阵法本身类型很普通常见,可其中不仅有风水气象之力,还有精细入微的布置手段,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寻常阵法师穷极一生都无法参悟的高度。”

    小男人:“那这少年到底是谁,那个赵毅不管有没有从江上下来,他都在发疯,可这少年为何还愿意帮他?”

    卜晨:“他们来自酆都,队伍中有一位说是大帝传人的少君,那位少君替换了赵家族长坐在第一顶轿子里,现在正与那赵毅厮杀。”

    小男人:“此话当真?”

    卜晨:“我觉得他们骗了我,但那气息,又没问题,确实来自酆都。”

    慧悟和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好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或许可以跳着听,比如:

    ‘他们队伍里有一位大帝传人,赵毅现在正和第一顶轿子里的族长厮杀’。”

    小男人:“大帝传人?”

    慧悟和尚:“如果赵家族长确认被替换了,那也不该和他二房是一路人,没理由一伙人两边一起演,施主,你怎么连这种话都信?”

    卜晨皱眉。

    小男人:“他不知道,他一直在装病,最懒的就是他。”

    慧悟和尚看向小男人:“您不也是一直在闭关。”

    小男人:“那是因为我替换的四房,本就喜欢闭关,忽然不闭关了,岂不是引人怀疑?”

    慧音师太:“不该如此的,正是因为我们的消极,这才给了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慧悟和尚附和着点了点头。

    他没好意思说出来,自己还曾亲自试探过那少年,结果被他当面骗过去了。

    卜晨:“可是,酆都的人,为什么会帮赵毅?”

    小男人:“就是,江湖上不是传闻,那赵毅在丰都帮菩萨镇了大帝么?”

    慧悟和尚与慧音师太闭口不语。

    小男人看着他们,问道:“真相不是这样?”

    慧悟和尚:“真相假相,皆为虚妄。”

    小男人:“这传闻是假的?”

    慧悟和尚:“施主,你着相了。”

    小男人:“也对,诸位,事已至此,我们也该清醒点了,先前大家伙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可现在,算盘珠子已崩了一地。

    我们就是自己的小心思太多,都藏着掖着,不到最后都舍不得撕下那层皮,这才给了赵毅那小子各个下手的机会。

    接下来,我们该捏合成一个整体,就算貌合神离也得站在一块儿,把这一浪度过去。”

    慧悟和尚:“施主所言极是。”

    卜晨:“嗯。”

    小男人:“那我们现在能追上去,联手把二房给杀了么?”

    慧悟和尚:“大房应该想这么做过,然后他们就少了一个人。”

    小男人:“我说的是我们三房联手。”

    慧悟和尚:“恕贫僧直言,三房联手的效果,大体都比不上先前大房一家拼命。”

    主要是提出这个建议的小男人,先前将团队里的俩人当炮灰给献祭了。

    小男人:“就算各怀心思,我们慢慢磨,也能磨死他们。”

    慧悟和尚:“但他们想要换命时,哪一房的人去换?”

    小男人:“呵。”

    慧悟和尚指了指卜晨:“这位施主都已放下仇恨,以大局为重了,您还在执着于什么,要联合的话,也是您刚刚自己提出来的,贫僧原本还以为您最明白。”

    小男人:“我只是开个玩笑。”

    慧悟和尚:“接下来,我们就维系这种联盟,直到见到赵家那位大长老,我想,那时候愿意去拼命的动力,应该会更大些。”

    谭文彬目光眺望后,掀开轿帘:“小远哥,他们没急着跟上来。”

    走在前面的林书友回头道:“我还真担心他们会一拥而上。”

    谭文彬:“这倒不至于,当他们三家凑一起时,对我们来说反倒是最安全的时候,三个和尚没水吃。”

    林书友忽然问道:“彬哥,你说三只眼现在在干嘛?”

    谭文彬不知道。

    李追远开口道:

    “他应该进柴火房了吧。”

    ……

    赵家祖宅前,停着两顶轿子。

    赵山安从里面走出,先往后看了一眼,不见其余轿子踪迹。

    少顷,旁边轿子里,赵毅走了出来。

    他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就是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僵硬。

    如果此时掀开轿帘,看向里面的话,可以看见一地的颜料、毛笔、剪刀、针线……

    最后一段乘轿时间,赵毅在里面对彻底毁容的自己,先是缝缝补补,再进行涂画。

    毕竟是来祭祖的,怎么着也该给先人看见自己光鲜的一面,哪怕此时赵毅都能嗅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烤肉味。

    赵山安:“毅儿,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赵毅摇了摇头,对着赵山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山安:“他们还没到,且等他们吧。”

    一直自信的赵山安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安全感,一是因为后头的轿子消失了,二是此时给人以画皮般诡异感的赵毅。

    但很快,这股不安全感又转化为了兴奋。

    他甚至不顾形象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赵毅笑了。

    只是轻轻勾了一下嘴角,最大幅度就到这里了,再多笑一点,里面的线就要崩开。

    一个人走江,直接选自己族长替换的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种癫狂,姓李的身上也有,但姓李的隐藏得很好,不像眼前这个,会情不自禁地表露。

    他们这种人,是把走江当作一种获得乐趣体验的途径,疯子。

    赵山安:“真的不等他们了么?”

    赵毅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山安:“行,那我们就先进去吧,进去等,也是一样的。”

    赵毅走上前,伸手抓住门环,轻轻敲动。

    赵山安在旁安静地等着。

    少顷,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在地上飘着。

    “吱呀……”

    门被从里面打开。

    二长老手持灯笼,瘦小的身躯从里面探出,是一个慈祥的小老头。

    但就是在看见这个小老头时,赵山安的眼皮子连续跳动了好几下,为了遮掩,他马上俯身行礼。

    眼前这位所代表的,才是九江赵的真正底蕴。

    那外宅与之比起来,真就只是个养猪的圈栏。

    二长老:“路上辛苦了,快,进去歇着吧。”

    赵毅走了进去。

    赵山安直起身,也准备进去,但二长老却挡在了门口,依旧慈祥满面。

    “二长老,您这是?”

    二长老微笑道:

    “披着我赵家人皮的感觉,得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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