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斯拉维斯的战争 (第2/3页)
下来的五个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
这是斯拉维斯军团的特殊仪式,三十多年前,以撒便是通过这种方法从一群战败的奴隶中选拔出了第一批斯拉维斯,尽管之后不再通过这种模式进行大规模招兵,斯拉维斯军团还是保留了这种传统,他们将其称之为“洗礼”,用宿敌的鲜血代替约旦河水,沐浴全身,最后活下来的少数人会成为斯拉维斯的一员,尊奉东正教,学习希腊语,重获新生。
这些沾染了同胞鲜血的斯拉维斯新兵往往会比那些继承父兄职务而来的斯拉维斯更加残忍,嗜血而狂热,他们对待穆斯林“同胞”的态度也要更加凶残。
洗礼过后,他们将与那些通过继承或是招募而来的斯拉维斯新兵前往位于迦太基或君士坦丁堡的训练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语言,宗教和忠诚培训,斯拉维斯军团的“血衣教士”会对他们进行洗脑化改造,再由皇帝,皇太子或皇太孙出面接见,正式为他们授予新身份。
随后,他们会被分配到一个个百户之中,由当地的老兵和教士负责继续培训,成年之后,一个新斯拉维斯就这么诞生了。
洗礼开始了,少年们在刀枪的逼迫下开始了自相残杀,他们率先杀死了三名穆斯林老学者,随即争抢着匕首,将其刺进同伴的身躯。
斯拉维斯骑兵们冷漠而虔诚地看着这场血腥盛宴,他们中有些人便是通过这种仪式完成了身份的转变,有些人则是继承了父亲或兄弟的牧场和铠甲,无论出身如何,他们都对这种仪式秉持尊重态度,愿意将那些通过洗礼证明自己的少年视为自己的一员。
想让斯拉维斯军团世代效忠的帝国中央不太喜欢这种仪式,想将资源尽可能保持在子孙手里的斯拉维斯高层也同样不喜欢,但传统就是传统,由于普通斯拉维斯的坚持,仪式被保留了下来,只是规模大大缩水。
片刻之后,场上只剩下五名手持匕首的少年,他们浑身鲜血,有些人颤抖不止,有些人张狂大笑,身披血色教袍的教士为他们披上同样的血衣,口中念叨着东正教的圣言。
“好了,就这样吧。”
千夫长挥挥手,斯拉维斯骑兵们重新整队。
“剩下的奴隶都带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想买。”
千夫长扫视着瑟瑟发抖的穆斯林难民,将燃尽的烟卷扔进血泊里,冷漠地说着。
这些难民已经丧失了最后的机会,他们将被送往奴隶市场,在工坊,矿场或是种植园偿还自己的罪过,男人,女人和孩子都不例外,资本家们会想出一万种办法榨干每个人的价值。
为了让这些奴隶保留一些最渺茫的希望,也为了刺激一下他们的生产积极性,资本家们往往也会为他们发放一些微薄的工资,准许他们通过攒钱来获取自由,只要皈依东正教,并向主人支付赎身费,哪怕是最低等的奴隶都可以获取新的生活。
然而,资本家们是肮脏的,绝不会轻易吃亏,他们和教会谈拢的赎身费刚好比市面上同种奴隶的价格略高,等一个奴隶被繁重的工作折磨成心智全无的行尸走肉,等他们的身体被残酷的剥削压榨弄得满身伤痕,劳动能力逐步下滑时,赎身费就差不多攒够了,资本家们会慷慨大度地放他们自由,然后拿着赎身费去购买更强壮的新奴隶,作为高速发展的“耗材”。
当然,当奴隶们逃离资本家的魔掌,拿到哪怕最低等的公民身份时,新世界的大门就彻底敞开了,政府和教会将誓死保护他们免受伤害,一切美好近在眼前。
现在,由于战争影响,穆斯林奴隶的价格瞬间下滑,想必也会有不少旧奴隶通过皈依和赎身来换取自由,成为公民的一员。
千夫长摇摇头,将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抛之脑后,带着自己的部队向最近的东罗马城市缓缓走去。
这片土地遭到了巴耶济德二世的摧残,良田被焚毁,城镇被破坏,时不时可以看到萧瑟的荒村和水利设施的遗址,有些遗址甚至具有鲜明的东罗马特色,显然是千百年前的东罗马先祖们留下来的。
“真是荒凉啊,突厥人让这里的发展水平倒退了几百年。”
千夫长不由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往的盛况。”
“估计不可能了。”
百夫长摇了摇头。
“陛下的重心明显是爱琴海沿岸,沿海大城市分到了最多的资源,据说安纳托利亚高原内陆在过去是拥有不少大城市的,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大农场与大牧场将会是这里的特色,就像阿非利加海岸一样。”
“萨博乌,我来到这里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千夫长突然皱了皱眉,看向萨博乌百夫长。
“陛下把六个斯拉维斯千人队拉了过来,似乎是想加强骑兵力量,但却否决了贡萨洛将军关于新组骑兵队的建议,还把两支近卫龙骑兵调到巴尔干去了。”
“难道陛下是准备以我们为核心来打这场战争?”
“不清楚。”
萨博乌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您,您是从小在迦太基长大的,跟着共治皇帝一同学习成长,有那么多的军事知识。”
“不过依我看,能多打仗自然是件好事,我们都指望着这个来改善生活呢。”
千夫长轻轻点头,还是没想明白。
他叫莱普提斯·艾尔多什,在所有斯拉维斯千夫长中算是最年轻的一个,这除了跟强悍的武力和丰富的军事知识有关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他是首任斯拉维斯军团长艾尔多什的长子。
作为高层子弟,莱普提斯自然得到了大量的资源,在迦太基出生,在迦太基度过了童年,基本上住在了迦太基皇宫内,跟随其他高层子弟一起学习,是共治皇帝查士丁尼的班底之一。
莱普提斯原名奥利维亚,许多年前,尚且年幼的查士丁尼带着他去一座位于北非沿海的庄园里拜访庄园主,在路上看见了一座古代遗址,查士丁尼告诉他说,这是大莱普提斯城的遗址,古罗马时期的阿非利加第一城市,塞维鲁皇帝的出生地,有朝一日,如果让他掌握权力,一定会把这座城市整顿起来,让它重放光彩。
奥利维亚不是很相信,大莱普提斯城虽然保存得较为完好,但它的生态位已经被附近的的黎波里城和米苏拉塔城抢占,已经基本没有重整的价值。
查士丁尼只是耸耸肩,并将莱普提斯这个名字赠予了他,让他等着瞧好。
后来,查士丁尼成为了共治皇帝和迦太基亲王,他果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复那座古老遗址,清理沙土,挖掘水渠,修缮港口,修建教堂,移民垦荒,种植防护林……硬是用金钱来实现了在莱普提斯看来不太可能的事情。
尽管修复大莱普提斯在短时间内没能带来什么经济效应,反而拖累了的黎波里城和米苏拉塔城的发展,尽管共治皇帝的举措遭到了时任迦太基留守大臣巴西利厄斯的反对,被他痛斥为“浪费金钱,好大喜功”,查士丁尼还是十分高兴,哪怕远离北非,也依旧时常写信给阿非利加行省的官员,要求他们将大莱普提斯的复兴计划贯彻到底。
后来,莱普提斯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少主只是很喜欢那位军人出身的塞维鲁皇帝,很喜欢塞维鲁独裁专制的统治思路,很喜欢塞维鲁对元老院与共和传统不屑一顾的态度。
“他不受一切法律的约束,是任何人的主宰,帝国是他的财产。”
查士丁尼常常将这句描述塞维鲁皇帝的名言挂在嘴边,并总会笑着拍拍莱普提斯的肩,希望他也如那座同名城市一般,始终忠心耿耿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莱普提斯本人,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查士丁尼对他很好,他也会献上忠诚,对他而言,这没什么不对的。
不过,到最后,大莱普提斯城还是发展起来了,查士丁尼在一次招待远洋水手的宴会上偶然得到了一点消息,派人从墨西哥的干旱沙漠引进了一种名为龙舌兰的多肉植物,在大莱普提斯城周边广泛种植,草心可以酿酒,叶片纤维可以制作绳索和帆缆。
龙舌兰的希腊语名称意为“高贵”,查士丁尼喜欢这个名字,并在宫廷中带起了一股龙舌兰酒的热潮,大莱普提斯城的龙舌兰产业也迅速发展,连“莱普提斯”这个名字也似乎与“高贵”沾上了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莱普提斯从骆驼的鞍包上取出一个酒瓶,灌了几口龙舌兰酒,感受着一腔火辣从喉头灌入胸腹。
成年之后,莱普提斯从迦太基回到南方的斯拉维斯领地,开启了作为一名斯拉维斯骑兵的军事生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查士丁尼,但后者依然挂念着他,每隔几个月的问候信从不间断,每次还顺带捎来一些符合莱普提斯口味的礼物,这瓶龙舌兰酒便是其中之一,精选的三年发酵蓝色龙舌兰,价格高昂,一般人还根本享受不到。
每当莱普提斯在众人面前掏出绘有皇家酿酒坊徽章的酒瓶,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时,他的心中总会有些隐隐的优越感,他从不会把这些礼物与其他人分享,连作为军团长的父亲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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