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卖梦者 (第3/3页)
么?”西门岩摇头道。
“在梦中?”赵倜笑道:“那代人做梦不就是梦中梦了?”
“他后来又改口了,说这里并非是梦,是他弄错了,他乃转世重生来了此处,只不过没有觉醒自己的本领手段,等他觉醒了就不受这长春谷限制,能够自由来往内外。”西门岩道。
“这么说他喝过长春泉水?”赵倜笑道:“怎么老迈时候才喝呢。”
“那却不知了……”西门岩也笑起来:“昨日庞眉翁他们说话赵兄弟也听见了,谷中原来有一本神书,谁能参悟得透哪怕喝了泉水亦可来往无碍,听说这白石道人也看过那书,却什么都没悟出来,不如逍遥子,可见所谓恢复什么本领之类都是胡言乱语。”
赵倜道:“这却也是,既然说前世有许多手段,怎么会一点都悟不透神书,神书有那么难吗?”
西门岩道:“此书……实在一言难尽,虽然我没看过,但这些年听说也听说了,那些副谷主走马灯似轮换,没有一个能领悟半点,谷主倒不知晓,但如果真有领悟,消息早便传开,不可能压着不说。”
这时走到酒馆门前,三人进去,却看里面空荡荡没有一名顾客。
酒柜后方,一个穿褐色褂子的青年正在打盹,西门岩大声道:“来人了。”
那青年一个激灵:“人在哪里呢?”
西门岩道:“可不就在这呢,絮哥,赶快准备一坛酒,再烧几个菜吃,还要一只熏鸡,直接撕开上吧,不用整只。”
青年揉了揉眼睛:“原来是西门大哥,怎么今日想起饮酒?”
西门岩道:“谷内新来了两个朋友,正好也许久没过来了,就喝上几杯,爽利爽利。”
青年道:“西门大哥用什么交换?”
西门岩走上前去,从怀中摸出个布包:“还是上次那种物品,你看够也不够?”
青年道:“如果是那物事却足够了。”说着接了过来。
赵倜在后面也没看到具体什么东西,不过想该是十分实用的器物,才能换得一顿美食美酒。
待西门岩走回,三人坐下,赵倜道:“还请西门兄讲解白石道长梦中之事。”
西门岩笑道:“不急不急,那等荒诞离奇之事等酒菜来了再说更好,以佐美酒,我倒对外面的事情更加好奇,赵兄弟给我讲讲大理国还有旁的国度都有什么事物传闻,古代今日拣新奇有趣说说。”
赵倜闻言不觉明了,这西门岩为何从昨日里就表现那么积极,带他们两人又去找春娘,又帮忙安排住处,今日又请喝酒,原来是想了解外面之事。
不过想想也是,听对方话语该是这长春谷土著,此处生此处长,从来没在外面呆过,虽然能葆青春延年益寿,但实际却没什么用处。
甚至都不如笼中之鸟,笼中鸟至少可透过笼子看见听见外面情景,而长春谷就仿佛一个天然的大瓮,一旦喝了长春泉水,那么除了上方天日,却是永远也看不见外面一点一毫。
而这般活多久又能如何,青春不老又能怎样,没有任何意义,即便长生些年,但因为和外面没有什么接触,那么并无时间岁数概念,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延寿了。
赵倜点头笑笑,开始给西门岩讲起外面来,他不知道以前对方听没听过,便从秦汉讲起,一直至五代十国,接着又讲宋与契丹,还有大理吐蕃等国。
说完这些又讲趣闻轶事,尤其大理这边,毕竟装成大理人说此处事情为好,实在讲不出了就叫钟灵来说,钟灵就是大理人氏,知道的比他更多。
西门岩听得入迷,待酒菜上齐之后才喟叹一声:“赵兄弟却是活得值了,在外面见识经历过,又来到谷中能得青春长生,似我等在谷内生长之人却没这福分,在此地生此地死,就如那瓮中之鳖,无处可逃,什么都看不到。”
赵倜摇头道:“西门兄不必这般颓丧,说不定哪天走出谷中也不好说。”
西门岩摇头道:“我既无逍遥子那般悟性,也不像有些人没喝过泉水,恐怕无任何机会离开,虽然最近谷内都在传什么天地大变,可就算天地真变了,这谷内的规则就会随之改变吗?我看也是未必吧。”
赵倜道:“天地大变什么的在下不懂,不过真有那等异事出现,谷中总会有一些转机才对……”
这时开始饮酒,西门岩叙说白石道人的梦境,果然都是古怪稀奇之事。
这白石道人居然说在他自家的梦里,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十分神奇,虽然和这个世界相似,但武学壁垒却极低,甚至可以练出神通手段。
而他则是那个世界道尊一般的存在,是道祖的弟子,下面门人无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乎无所不能。
又说在那个世界和其他道祖之间展开过无数大战,所描所绘匪夷所思,简直比话本说书还更精彩。
至于说旁人的梦境也是各种神奇,许多怪异,但却抵不过他自己的,都是一些现实之中绝难实现的事情场景。
而有的人买了梦后,他入睡醒来说起,居然还有和旁人相同的,问他解释,却解释不清,最后只道你们不是前世并肩作战过,就曾是一家之人,所以方才一样。
西门岩边说边笑着摇头:“若是再追问下去,他就开始耍起无赖,不是念那些不知何意的偈语,就是直接扑倒在地,装起睡来。”
赵倜道:“这却是有趣,也不知真梦得到,还是实为编造。”
西门岩道:“哪里能梦见,几乎全是编造罢了,现在谷内人根本没有买他梦的了。”
就在这时,忽然酒馆外传来阵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鼎沸人声,语气间隐隐的都是惊奇。
褐衣青年跑出门看,片刻之后回来,脸上神色诧异。
西门岩道:“絮哥,发生什么事情?我看人都往镇西那边跑去了。”
褐衣青年抿了抿嘴唇:“西门大哥,外面的人说……说秦寡妇生了。”
“秦寡妇了生了?”西门岩闻言顿时一板脸:“她不是怀孕都快一年了吗?也该生了,就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不是,不是……”褐衣青年摆手道:“不是那样,外面的人说秦寡妇生了,生了一堆小和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