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种感情,太深了 (第2/3页)
然起身去添炭,后腰的弧度在火光中微微发颤,像块即将开裂的陶坯。
春风裹着梅香钻进院子时,林知夏正在筛釉料。钴蓝粉末从筛网漏下,在青石板上积成细小的星河。陆明泽抱着晒好的陶坯路过,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本《陶瓷釉料配方集》,书页边缘卷着毛边,里面夹着她去年做的干花书签。
“风大,回屋筛。”他将陶坯码在阴凉处,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筛网,“再吹下去,眼睛该成青花瓷了。”
她仰头看他,发现他今日没戴围巾,露出的脖颈上有块淡褐色的疤——那是六年前窑炉爆炸时留下的。那时她还没来,听蒋韵说,他为了抢救一窑学生的作品,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迸裂的窑砖。
“昨晚又看火了?”他忽然伸手,指尖蹭过她眼下的青黑,“钧瓷开片都没你眼底的纹路好看。”
林知夏拍开他的手,却在触到他掌心老茧时忽然顿住。那些茧子分布得极有规律,是常年握竹刀、扶坯体、转陶轮留下的印记,像幅微型的陶艺地图。
“陆哥,”她指着远处抽芽的竹林,“去年那批竹节杯,客户说想要带‘春’字的刻纹。”
他将筛网搁在石桌上,从围裙兜里摸出块新磨的竹刀,刀柄处刻着细小的“夏”字,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刀痕:“先说好,刻坏三个以上,就罚你替我泡一个月的老茶头。”
她抓起把钴蓝粉末就要往他身上撒,却被他笑着躲开。粉末落在他胸前,像突然绽放的蓝花,又被春风轻轻拂散。远处传来蒋韵喊开饭的声音,他忽然弯腰,替她系紧被风吹散的围裙带,指尖在她腰后打了个蝴蝶结,动作熟稔得像揉了千百次的陶泥。
蓝雪花的花盆摆在窗台上,新换的陶盆底部刻着小熊爪印,是林知夏趁陆明泽午睡时偷偷刻的。她蹲在花旁浇水,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是他特制的防滑靴,鞋底嵌着防滑纹,像窑砖上的火痕。
“该施肥了。”陆明泽递来个小陶罐,里面装着沤好的有机肥,“去年冬天的枯叶埋进去,比买的肥料好用。”
她接过陶罐,却在倾倒时不小心划破手指。鲜血滴在陶盆边缘,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陆明泽皱眉抽出手帕,却发现上面早染着钴蓝色——上次替她擦手时,她正在调孔雀蓝釉。
“笨。”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吮去血珠,动作自然得像给陶坯补釉。林知夏的耳垂瞬间发烫,感觉他的舌尖像窑火般轻轻舔过,留下一片酥麻。
“疼吗?”他抬头看她,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碎的影,“以前我带学生时,有个孩子总被陶泥割伤,后来我就在每个竹刀上缠了布条。”
她望着他手腕上的旧疤,忽然想起昨夜在茶水间,看见他对着镜子贴止痛贴。他的后背弓成弧形,像座沉默的窑炉,后腰的旧疤狰狞如蛇,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陆哥,”她轻声说,“等桃花开了,我们去浮梁看釉里红的窑口吧。”
他替她缠好手帕,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按了按:“好,等你能分辨出‘宝石红’和‘鸡血红’的区别就去。”
醒泥池里的泥料泛着温润的光,林知夏蹲在池边搅拌,木棍搅起的泥浆溅在围裙上,像幅抽象的水墨画。陆明泽倚着门框看她,手里转着块新刻的竹刀,刀刃上的“夏”字被磨得发亮,是他用了三个深夜刻出来的。
“加陈腐泥时要顺时针搅。”他走过来,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片止痛贴,“去年你逆时针搅,结果泥料里全是气泡。”
她吐了吐舌头,往池里倒陈腐泥。木勺带起的泥浆溅上她脸颊,陆明泽笑着抽出围裙兜里的手帕,替她擦拭。他的指尖划过她鼻梁,忽然顿住——那里沾着点泥浆,像只小兽的鼻尖。
“泥猴。”他轻声笑,拇指指腹轻轻揉开泥浆,“上次蒋韵说你像从泥里捞出来的,还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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