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严父姜念 (第2/3页)
瑞珠偷眼瞧去,但见自家姑娘玉颊微红,眼波流转,那书卷早滑落在膝上而不自知。
……
……
却说姜家这边,姜念方才归家不过两刻钟光景,换了家常的衣裳,刚将那首《悯农新咏》诗录下,此时正与元春在书房议着家务事。
书房的门扇敞着。
忽见封氏踱至门外,欲进又止,只在门边踟蹰。
姜念抬眼瞧见,问道:“可是有事?”
封氏略显局促,低眉顺眼道:“回大爷,秦家的彭管家来了。”
姜念不觉转向元春,却见元春唇角微扬,眼波中带着几分揶揄。
不待姜念开口,元春便已盈盈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轻声道:“既然是他来了,我且回避罢。”
说罢,径自出了书房,裙裾拂过了门槛。
姜念整了整衣冠,转出二门去见彭继忠。彭继忠见了他,忙不迭打了个千儿,压低声音道:“我家姑娘请姜大爷过去。”
姜念略一沉吟,道:“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随后便来。”
彭继忠离开后,姜念转回内室,只见元春正对着一面玻璃镜重理云鬓。镜中映出的人儿神色恬淡,宛若一泓秋水,不起微澜。
姜念踱至她身后,俯身凑近耳畔,柔声道:“秦姑娘唤我过去,想是有事相商,我去去便回。”
元春自镜中望他,菱唇微扬,勾勒出恰到好处的笑意:“大爷自去便是。”略顿了顿,又添了句:“她独居寂寞,原该多去走动。”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倒像是真心实意。
姜念挑眉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其实,若论及姜念与秦可卿之事,元春心中岂能毫无芥蒂?想那宁国府倾颓,与秦可卿脱不得干系;便是王子腾的败落,也与秦家相关。而秦可卿尚在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就与姜念暗通款曲。
然现在,元春念及姜念实乃非比寻常的年轻爷们,又念及或是龙种,这等风流韵事又算得什么?
元春已盘算妥当:眼下最要紧的是坐稳这姜家主母之位。待姜念仕途亨通,她自然水涨船高;倘若姜念真是龙种,且有认祖归宗那一日,她便少不得是个王妃的尊荣。至于那天子之位……她则不敢去想。依着大庆皇室制度,泰顺帝又是那般性情,纵使姜念真是皇子,也断无继位之理。
忽又想起一桩要紧事——若想地位稳固,须得早日诞下麟儿才是。
思及此,元春的纤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小腹,心中暗叹:“这肚皮何时才能有动静?”
镜中美人眸光微黯,精心描画的远山眉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愁绪。
……
……
朔风穿巷,凛冽刺骨。
姜念行至秦宅,刚迈入垂花门,便见西厢房檐下立着个袅娜身影——秦可卿罩着月白缎面出风毛斗篷,瑞珠则侍立一旁。
见到姜念,二人忙上前见礼。秦可卿杏眼波光一闪,恰如寒潭投石,泛起一圈涟漪,转瞬又归于平静。
“外头风紧,快进屋罢。”
秦可卿声音不冷不热,说着便引姜念进西厢房。
瑞珠打起毡帘,姜念顿时只觉一股暖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沉水香的清冽与若有似无的脂粉甜腻。
瑞珠斟了盏香茶递与姜念,秦可卿眼风一扫,这丫鬟便乖觉退下,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躲在窗外悄悄听壁角。
“听闻昨儿你携众女眷去田庄了?”秦可卿捏着帕子,葱管似的指甲在素绢上掐出几道月牙痕,又咬了下唇,“可好玩么?”
姜念知她是醋意暗生,忽地上前一步,将那纤纤楚腰揽入怀中,附耳低语道:“原想携你同去,偏你尚在孝期,又未过明路。待来日过了门,再携你去田庄游一遭。”
温热气息拂得秦可卿耳根发烫,她却挣开了他的怀抱,背转身子绞着帕子道:“谁稀罕这些!”声音里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委屈。
姜念忽瞥见书案上放着本《玉台新咏》,信手翻至书签处,乃是《孔雀东南飞》一篇,但见“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两句竟被标记。
秦可卿见状,急来抢夺,反被姜念捉住柔荑:“我作磐石,你作蒲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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