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3章 回不去了 (第1/3页)
“啪!”
就在鞭子第二次抽打在身上的脆响中,卫燃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此时,自己正跪在码头边上,天色漆黑但却灯火通明,以至于根本不知是晚上还是黎明前。
此时,自己的脚边是个沾满了黄泥的弹药箱,远处则是一条条大小各异的船。而在更远处,还有隆隆的炮声和爆炸声甚至飞机的轰鸣。
在自己旁边,一个看着能有三十多岁的军官正拿着一条牛皮马鞭,显然,刚刚就是这个孙子给了自己两鞭子。
“还特码瞪着两个眼珠子看,老子毙.”
“长官,长官,消消气,这是伙房里的伙计。”
恰在此时,程官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卫燃也动作麻利的抱着那个疑似装着手榴弹的木头箱子站了起来。
“快走!发什么呆呢!就这最后一批了,装完咱们就回家了!”
程官印呵斥着卫燃,同时也使了个眼色。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没踩稳当。”
卫燃连忙致歉,将那一箱子手榴弹扛在了肩头,跟着程官印一起就往不远处的一条船上走,顺便也在观察着对方。
程官印一副伙夫的打扮,腰间穿着一条帆布围裙,肩头背着那把大刀,肩上同样扛着一个弹药箱,似乎装的也是手榴弹。
除此之外,他的手臂上和挽起的裤腿露出的小腿上,都有大量的割伤。
“你怎么也在这儿?”程官印在离那名军官远了之后低声问道。
“你不也在这儿?”
卫燃反问道,他已经看向这座码头停靠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船只,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这些船的时候,心底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
“我有正事儿呢”程官印答道。
“什么正事儿?”
面对卫燃的反问,程官印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要想办法跟着他们去湾岛。”
“去去那儿干嘛?”卫燃下意识的追问道,“还有,你现在怎么”
“45年,鬼子投降之后我就没再打仗了,从那之后一直在忙着找我弟弟兵权和我妻儿的下落。”程官印稍稍放慢了脚步叹息道。
“找到了吗?”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找算找到了吧”
程官印叹了口气,“去年冬,我回了一趟湘江边,在我爷撑船的地方,发现一块石头上刻着个‘呈’字。”
“你弟弟?!”
卫燃一愣,他分明记得,在白光之前,他曾和程兵权说,希望对方能常回家看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程官印带着卫燃走上一条货船,一边往船舱里走一边继续说道,“这将近一年,我一直在找他们的下落。”
“有有线索了?”卫燃问道。
“没有”
程官印在叹息中摇摇头,“我想着,他要是活下来了,说不定还在当年18军剩下的那几个团里呢。
听说其中几个团被编到了汤恩薄那老王八犊子的部队里来了厦门。
我就一路追着过来,用陈顺这个名字混进了伙房,看看能不能找机会遇到老熟人。
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你这几年一直在打仗?不,不对,你怎么”
“民夫”
已经猜到这是哪甚至猜到是什么时候的卫燃,伸手拍了拍肩头的箱子,“我也在鬼子投降之后就逃了,本来是在码头摆摊卖烧饼的,这不,被拉壮丁了。”
“等下找机会逃吧,你不该上.”
“民夫壮丁放下弹药箱都往货仓里面走!”就在这个时候,守着舱门的一个士兵说道。
“长官,我是炊事班的。”
程官印连忙指着卫燃说道,“这个借我用用,还有些菜食没有搬上来。”
“去吧!”
那名士兵痛快的予以放行,然而,还没等程官印带着他走出船舱,这条船竟然开始动了!
“坏了,快走!”
程官印心头一沉连忙催促道,然而,还没等根本不打算离开的卫燃迈步,进来的舱门竟然也给关上了。
“唉!”
程官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晚上再找机会跳海吧。”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卫燃跟着对方一边走一边换了个话题。
“当年在衡阳逃出去之后”
程官印寻了个有窗能看到外面的位置停下来,摸索着掏出一包烟分给了卫燃一支,接着又掏出火柴将各自叼着的香烟点燃这才继续说道,“咱俩被分开就走,我被送到了一个农户家里养着。
但是鬼子的毒气弹烧过的位置拿江水一泡,还沾了尸水,都烂透了。
救我的那家找来个草药大夫,也多亏了他,拿刀把那几块烂肉都剜了我才活下来。
等我总算捡条命能下地自己走的时候,鬼子都特码投降了。你呢?你怎么”
“运气罢了.”
卫燃用叹息敷衍了这个问题,“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好歹得知道我弟弟死活”
程官印怔怔的看着窗外漆黑的海面,“我回过衡阳城,找见了我老丈的邻居,他家唯一活下来的老幺说,我老婆当初没逃,一直在城北救伤员呢,后来鬼子打过去不少毒气弹,她.我估摸.我老婆和我儿怀谦.唉!”
“你怎么还带着这把大刀?”卫燃转移了注意力问道。
“多亏了这把大刀”
程官印笑着说道,“我和抽你鞭子的那位长官说我打过鬼子,还给他看了这把大刀,他这才同意我进伙房带我走的。”
“要是.”
卫燃顿了顿,扭头看向左右,“你就不怕这一去回不来了?”
“不怕”
程官印满不在乎地说道,“就那巴掌大点的地方能坚持几年?了不起有五年投降了。”
“唉但愿吧.”
卫燃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潮藓战争拖累,说不定都用不了五年,但这种事儿本就是地缘政痔的博弈,也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如果”。
“要是.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卫燃不由的问出了新的问题。
“那块石头上的字哪来的?”
程官印反问过后重新看向了窗外的海峡,“总得总得知道死在哪了。”
“唉”
卫燃再次叹了口气,此时窗外波澜荡漾的海峡,于这一船的人来说,只是乡愁之始罢了。
没等二人聊些什么,一队士兵也跟着那名抽过卫燃鞭子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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