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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彻谈

    第203章 彻谈 (第1/3页)

    吊灯被扯断的铁链垂在半空,灯管漏着电流的滋滋声。圆桌翻倒在立柱旁,半截红烧鱼卡在翘起的桌角。

    满地的碎瓷片,饭菜汤汁到处都是,摔碎的酒瓶像是冰碴子似的扎进地毯里。

    陈文昌靠着桌子腿,眼镜早不知飞到了哪里,脸肿的像猪头一样。

    陈佳玉肿着半边脸,陈佳怡满脸都是血。二妈肿着嘴角箕坐在汤水中,春梅脸上楞着几个指头印,头发被撕掉了好几绺,头皮上渗着血珠。

    一顿拉扯,林承志的外套撕成了好几片,棉衬衣的扣子绷的不知去向,敞着半边怀。

    江燕飞头发散乱,上身倒的不知是茶还是汤,淋淋漓漓的往下淌。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披头散发,满身菜汤。唯有几个老人稍好点,至少没上手。

    另一边,三爻村的十几个婆姨还在骂骂咧咧,二十来个青壮散落在四周,拿棍的拿棍,提捧的提捧。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大刀金刀在坐在椅子上,斜吊着三角眼,盯着对面的林长青:“教授是吧?在乡里你就是个逑……”

    “知不知道我娃你被孙娃打成了啥样?鼻子断了,脸上的骨头也断了,眼睛肿的睁不开……”

    汉子又狞笑了一声:“今天你要说不出个哈数,老子天天带人来,拆了你这烂猪圈……”

    林长青铁青着脸,浑身发抖:“好,我赔!”

    “你不赔试试?”

    三角眼掰着手指,“打坏的一个娃五万,进去的一人家里赔两万,然后明天就去公安局撤案,就说是你孙娃先骂的人,先动的手……要是人放不出来,老子再和你算账……”

    一招手,后面的后生递上笔和本子:“这会钱取不出来,没事,给老子打欠条,后天银行一上班就去取……老怂,我知道你孙娃在念大学,你敢赖,我天天带一群婆姨去闹……”

    林长青眼神一冷:“好,我赔,先赔一半!”

    咦,还挺有钱?

    三角眼斜了斜:“拿钱!”

    这个年代,谁家里会随时备着十几万?

    林家就会。

    打个比方:突然碰到了个好物件,如果银行不开门,你还能去撬是咋的?

    所以不止是林思成和林长青,但凡倒腾古玩的,基本都会备个十几几十万应急。

    而过年这五六天基本都在老宅住,林思成觉得放城里不安全,就让林长青带了过来……

    一沓一沓的数,一张一张的点,整整十五万。

    汉子心满意足,一沓一沓的塞进怀里,又指指林长青:“还有十三万,后天!”

    又一挥手,喊了一声走,男男女女几十号,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

    刚到客厅门口,“哈……啐……”

    一口浓痰吐到了防盗门的门神上,汉子一脸讥笑:“歘球的教授,你教个逑……”

    “哈哈哈哈哈……”一群婆姨疯了一样的笑。

    林长就冷冷的看着,直到三爻村的人出了客厅。

    “承志,去关门!”

    林承志咬着牙,关上了客厅的防盗门。

    四叔家的侄子红着眼,看着林长青:“三爸,就这么算了?”

    “比夹住!”大伯骂了一声,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拔通后,一声怒吼:“打!”

    话音刚落,“咣”的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数不清的青壮涌了进来。

    也不说话,举起棍子就抽。

    三眼角都懵了,扭头就跑。一群婆姨吓的发抖,四处乱窜。

    但院子就这么大,客厅的防盗门已经锁死,窗户全有防盗条。

    院墙足足三米多高,你往哪里跑?

    一时间,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林长青站在窗边,眼睛里冒着寒光,直到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壮全被抽翻。

    “承志,报警!”

    ……

    等警察到的时候,人都愣住了:二十几个三爻村的汉子满身是血,或躺或倚,或蹲或爬。有的捂着打折的手,有的抱着开了瓢的脑袋,更有的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十几个婆姨披头散发的缩在墙角,哭都不敢大声哭。

    偌大的院子,就没一个站着的。

    问题是,打人的人呢?

    瞅了一圈,胡辰光头皮发麻:为什么报警的时候没人讲,来闹事的是三爻村的那一伙?来闹事的地方,是林长青的家?

    不然,他第一时间就会给陈朋汇报,把防暴车派过来……

    村里的水泥路是谁铺的?林长青。

    村里的渠和桥是谁修的?还是林长青。

    村里的学校、几个没爹的娃,几个没儿没女的五保户,全是林长青的掏的钱。

    结果倒好,你他妈大年三十来人家里打砸?

    一瞬间,胡晨光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伙人来的太突然,林家确实没防备。但一群乡里的地皮,能有什么严密度可言?

    你还能不让人打电话,不让人通风报信?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的娃都在家过年,光这一个村就有一百来户。聚齐五六十号青壮,可能都用不到三分钟。

    再看看这组织能力:怕伤到屋里的老小,等人出了屋才打。打完之后一哄而散,你连谁打的都不知道。

    甚至于,是打完之后才报的警……

    他又看了看跪在门口的三角眼。

    一只膀子软耷耷的吊着,摆明是断了。下巴滴血,满嘴漏风,呜呜哧哧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啥。

    脑门高高隆起,像是寿星公似的。地上摆着一张门神,已被血污的看不清图案。

    这是被打掉了多少颗牙,又磕了多少个头?

    一瞬间,胡晨光猜了个七七八八:张日眼,听到打人的是林长青的孙子,怕是嘴都笑歪了吧?

    大善人,有钱,心善,好讹。

    但怎么不想想,东曲江池的人善不善,受了他恩惠的那些人善不善?

    要善,能和你们三爻村干几十年?所以,你他妈活该……

    正暗暗骂着,汉子一个踉跄,箕坐在地。嘴里呜呜囊囊,不知道说的什么。

    胡晨光还在奇怪,这狗日的嘟囔的是啥,汉子把手伸进怀里。随后,掉出了几沓钱。

    一瞬间,胡所长别说是头皮麻,连人都麻了:中午林思成在三爻村,才给他演过这么一出。

    父子俩算不算抢劫,还不好说,但儿子持刀,老子聚众……

    随即,客厅的门打开,林承志的大伯和老村长走了出来。

    大伯举了举手机:“人是俄喊滴,俄先叫的老村长。”

    老村长拍了拍胸口:“后生都是俄喊滴,就站街门喊了一声。但黑(he)灯瞎(ha)火的,来的都是谁,俄也不知道……”

    胡晨光张着嘴,愣了好久,不知道该说点啥。

    这俩老汉,一个七十五,一个七十七,就算关进去,你能把他俩弄个啥?

    随后,七八辆警车加三辆救护车风驰电掣的开进了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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