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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步步惊心

    第65章 步步惊心 (第3/3页)

出去。"苏婉儿接牌时银甲震出脆响,转身时披风扫过楚瑶的手背,凉得像块冰。

    "柳姑娘。"林风又转向刚从暗门闪进来的柳如烟,她发间的茉莉簪还沾着蛛网,"你安插在王相府的线人阿福被灭口了,仓库里有他的死讯。"柳如烟的指尖在袖中攥紧,腕间的银铃却笑得清脆:"早料到王雄要清线,我让阿福三天前就装死了。"她抛来半块染血的令牌,"这是羽林卫周怀安的私兵腰牌,城南破庙的三百人,我带暗卫去端。"

    "好。"林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迅速理清所有线索,"楚女官,你去司礼监调今晚所有宫门的当值记录,重点查西直门换防的批文——王雄要调守军,必定伪造了陛下的玉玺。"楚瑶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转身时撞翻了案角的茶盏,瓷片飞溅的声音里,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廊下。

    "还有。"林风叫住正要出门的柳如烟,"让你的人盯着养心殿。

    张院正的毒引需要引子,我猜是龙涎香。"他想起皇帝手背溃烂的青紫色筋络,喉间泛起铁锈味,"把殿里的香炉全撤了,换新鲜的檀香。"

    更漏"咚"地落了半斛。

    林风望着殿外渐浓的夜色,忽然听见宫墙外传来说话声。

    是苏婉儿在训诫禁军:"箭在弦上别松弦,刀出鞘了就见血!"她的声音混着银甲摩擦声,像根绷紧的弦,在夜风里嗡嗡作响。

    子时二刻,西直门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苏婉儿踩着城砖登上箭楼,月光照见城下排着的二十辆马车,车篷上盖着油布,正被禁军掀开检查。

    第一辆车的油布下露出半截箭头,刻着"镇北军"的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拿下!"苏婉儿的佩刀出鞘,寒光掠过车夫的脖颈。

    车夫突然暴起,从怀里摸出短刀刺向她的咽喉——却被她反手格开,刀刃划破他的手腕,血珠溅在城砖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与此同时,城南破庙里传来惊呼。

    柳如烟的暗卫从房梁跃下,短刃割断了周怀安的喉咙。

    他至死都瞪着眼睛,看着染血的腰牌被柳如烟踩在脚下:"王相许你的二品官,我替你收着。"

    御书房里,林风捏着楚瑶拿来的换防批文,玉玺的印泥还带着潮气。

    他将批文扔进炭盆,火舌舔过"西直门守军换防"几个字时,突然听见宫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柳如烟的信鸽到了,腿上系着半片染血的木牌,刻着"北戎细作已擒"。

    更声敲过子时三刻。

    林风登上御花园的望景台,夜风卷着他的蟒纹官服猎猎作响。

    远处西直门方向传来喊杀声,城南破庙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养心殿的琉璃瓦都被染成了血色。

    他望着东边渐白的天际,喉间的腥甜终于压不住,"哇"地吐在汉白玉栏杆上——是黑红的血,混着未消化的龙涎香残屑。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银甲上沾着血,发间的红缨却依然鲜艳,"西直门的军械截下了,为首的车夫招了,王雄在北戎的联络人藏在城南客栈。"

    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逐渐亮起的宫灯。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王雄的私兵、北戎的细作、朝堂上的余党,这些毒瘤还没彻底清除。

    但至少今夜,他们守住了第一道防线。

    子时将尽,丑时未至。

    宫墙内外的喊杀声渐弱,只剩下更夫的梆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林风扶着栏杆站直,望着远处养心殿的窗户透出的微光——那里,皇帝的龙涎香已经换了,太医院的新医正在重新调配解药。

    他摸出袖中"雄"字残玉,指腹蹭过那个缺了半边的"雄"字,忽然笑了。

    王雄以为下了盘大棋,却不知从他篡改战报的那天起,这盘棋的胜负,就已经握在林风手里了。

    夜风卷起几片残叶,掠过望景台的飞檐。

    林风望着东方鱼肚白,耳边仿佛听见了金戈相交的声音——那是属于黎明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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