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刀老波 (第3/3页)
女人带着一个吃奶的男婴。孩子一定是独狼的,他才会把女人送到小木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安全屋。
独狼这是一个挺大的失误,鼯鼠想,他不应该把秘密随便泄露给阿美。
他没有告诉阿美,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是个毒虫,中毒很深的毒虫。
以独狼的工作性质,帮女人搞到足够的免费海洛因是举手之劳,但在鼯鼠看来,这只能把她往死亡之路送得更快。
事后一连串的事故证明鼯鼠当时的想法纯属自欺欺人,他以为:只要不影响执行任务,我才不管他的私事呢!
“再完美的作战方案,战斗一打响,作废一半,”名将陈赓的说过,“另一半在随机应变中产生。”
局面很被动,困在敌方的老巢里,任务没彻底完成,线人就死了——显然鼯鼠并不在暗处。
转移战场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搞不到交通工具,整个城镇已经戒备森严,百姓跟岩糯家族同仇敌忾,他根本不能离开这个山林。
独狼的孩子在崖渡,鼯鼠决定把他带走。独狼救过他命,他要把人情还上。
鼯鼠垂头丧气地回到安全屋,心里极度烦躁,坐在竹椅上发呆。
他不说话,阿美就不敢问他。
她拔开装着米酒的大瓶子木塞时,发出“嘣”的一声,鼯鼠的手一下就摸到自己腰间。这个动作被阿美看到了,两人都露出歉疚的笑容。
阿美给他倒上一杯米酒,他接过酒,拿杯子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个不停。
阿美坐在地上,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鼠哥,你好烫,发烧了。”
“哦,是吧?我身上很冷。”鼯鼠想起阿美借钱给他治病的事。
阿美知道,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鼠哥也害怕了。
她默默站起来,在门后捡起几块干木柴,蹲在火塘边点起柴火,她把一个旧陶罐放上去,烧好开水要让鼯鼠多喝点。
鼯鼠不是害怕,他知道抖是因为自己的焦虑症发作。
干这行时间长了,他有严重但间歇发作的焦虑症和抑郁症。刀老波死因是个谜,意味着有一头不知名的野兽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盯着他,随时发起致命一击。
他强行镇定下来。他想坐在火塘边上熬个通宵,脑子里梳理一下线索。
思考的结论是:今晚发生的事找不到任何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