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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内心的挣扎

    第44章:内心的挣扎 (第3/3页)

炸性消息,在他脑海中疯狂搅动、碰撞。

    “琳……”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粥,声音干涩得厉害。他看着她低垂的、掩映在柔顺发丝下的侧脸,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他想坦白!想把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秘密和盘托出!这念头如此强烈,几乎冲垮了他苦苦维持的堤防。

    “嗯?” 黄琳抬起头,清澈的眼眸带着询问望向他。夕阳的金辉落进她眼底,像碎钻一样闪耀,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关切。

    就在那一刹那,前世黄琳得知他车祸死讯时那瞬间崩溃、肝肠寸断的哭喊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耳畔凄厉地炸响!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绝望,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紧接着,是余匕那张在阴暗处扭曲狞笑的脸!还有牟咖那怨毒冰冷的眼神!大哥张牟凝重的话语:“爸他一个人去了滨海镇……如果回不来……”

    “我……” 金戈的嘴唇翕动着,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坦白的冲动被巨大的恐惧瞬间碾碎!不!不能说!余匕是条疯狗!牟咖显然也牵扯其中!那个隐藏了几十年的家族秘密如同深渊!告诉她,等于亲手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悬崖!他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代价!前世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再重演!

    “……粥很好喝。” 最终,千回百转,所有惊涛骇浪般的挣扎和恐惧,只化作一句苍白到极点的日常话语。他避开了她的目光,像一个懦夫般垂下了眼帘。

    黄琳喂粥的动作,彻底僵住了。勺子停在半空,一滴温热的粥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一小块深色的印记。她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凝固成了雕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阳的光线在房间里缓慢移动,那道暖色的光带爬过她的手臂,却丝毫无法温暖她此刻骤然冰冷的心。

    她慢慢地把勺子放回碗里,陶瓷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她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看着那滴晕开的粥渍,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种被彻底冻伤的平静和疏离:

    “金戈,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她终于问了出来。没有哭闹,没有质问,只有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平静。这平静,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让金戈心如刀绞!他猛地抬头,撞进她抬起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星光和暖意,只剩下深深的疲惫、浓得化不开的失望,以及一种被彻底隔绝在外的冰冷距离感。那道无形的裂痕,在这一刻,骤然扩大成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 金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解释,想抓住她的手,想抹去她眼中的失望,可那个该死的秘密像一座大山,死死压住了他所有的声音和动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眼底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黄琳站起身,没有再看金戈一眼,只是默默地收拾起碗勺。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收拾好,她拿起自己的包,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停住了。她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

    “金戈,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需要这样了?”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响。

    那一声轻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金戈心上!他僵在那里,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沉入了地平线,病房彻底陷入昏暗。消毒水的气味重新变得浓烈刺鼻,仪器的滴答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一声声,敲打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闪烁的灯火汇成一片虚假而遥远的光海,映照着他惨白失神的脸。

    琳走了……带着对他彻底的失望和心寒走了……

    巨大的痛苦和灭顶的孤独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保护她,难道错了吗?可这该死的秘密!这该死的余匕!这该死的家族宿怨!它们像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捆缚,让他连拥抱自己爱人的权利都被剥夺!

    “爸……你到底在哪里?那个铁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他无声地嘶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像一朵绝望绽放的花。

    就在这时!

    枕头下的手机,毫无预兆地疯狂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短信!急促的、连续的震动,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金戈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恐惧,颤抖着手,艰难地摸出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刺眼。

    发信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老家伙嘴挺硬。滨海镇,老码头仓库。想见他最后一面,一个人来。敢报警,就等着收尸。余匕。”

    嗡——!

    金戈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倒流!他死死盯着那条短信,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每一个字都在眼前扭曲、放大、燃烧!

    父亲!余匕抓了父亲!在滨海镇老码头仓库!

    最后一面?收尸?!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猛地冲出金戈的喉咙!他双眼瞬间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肩头伤口崩裂的剧痛,挣扎着就要下床!鲜血迅速从纱布下洇开,染红了病号服,像一朵急速蔓延的、不详的彼岸花!

    余匕!!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然而,身体的剧痛和失血的虚弱像沉重的枷锁,将他死死按回病床!他徒劳地挣扎,像一条离水的鱼,只能绝望地喘息,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如同恶魔的狞笑,在昏暗中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光芒。

    父亲危在旦夕!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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