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编里的旧时光 (第2/3页)
发亮。打开箱子的瞬间,我惊呆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他半年来的心血:会开合的竹制青蛙,只要捏动后腿,蛙嘴就会一张一合;能旋转的镂空花篮,花瓣间藏着细小的机关;甚至还有个微型竹编水车,只要倒入一小瓢水,就能吱呀转动。“这些物件啊,”爷爷摩挲着竹编蟋蟀笼,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都是给你攒的嫁妆。等你出嫁那天,爷爷要把它们摆满婚车,让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孙女风光。”
变故发生在初三那年。学校举办艺术节,我想起爷爷教我的编织技巧,花了整整一周时间,编了个立体的凤凰灯。凤凰的羽翼层层叠叠,尾羽用彩色丝线点缀,栩栩如生。当彩灯亮起的瞬间,全场掌声雷动。美术老师激动地拉着我,说要推荐我去省重点高中的艺术特长班。可报名需要交一笔不菲的费用,父亲再婚组建了新家庭,对我的事不闻不问;母亲远嫁他乡,电话也渐渐少了。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只有爷爷偶尔接的编织活。
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堂屋的地板上。我听见爷爷在堂屋唉声叹气,接着是竹条碰撞的声响。悄悄起身,我看见爷爷戴着老花镜,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挑选竹条。他的背影佝偻,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棵被风雨吹弯的老树。第二天清晨,我在桌上发现了个鼓鼓的信封,里面除了学费,还有张字条:“囡囡放心飞,爷爷的手还灵着呢。”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凑够钱,爷爷接了城里工艺品厂的订单,日以继夜编织廉价的藤椅。那些用机器切割的粗糙竹条,边缘锋利如刀,可在爷爷手里,却编出了不输精品的纹路。他的手指常常被竹条划破,缠着创可贴继续工作。过度劳累让他的视力急剧下降,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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