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27章 今天的学生不够健康,明天的社会就不会健康 (第2/3页)
的看重程度,短期内很难改变。”
“学校有升学率的压力,校长要拿这个成绩说话;
老师有教学成绩的压力,这跟职称、绩效挂钩;
家长更是望子成龙,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在这种层层压力传导下,学生成了承受的终端。”
“我们教育局出台的‘减负’规定,到了学校层面,很容易被打折扣,或者‘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比方说,不准周末补课,有的学校就改成‘集中自习’,或者找个外面的‘专家’来开‘讲座’。”
“规定作业不能太多,老师就布置‘弹性作业’、‘建议完成’,实际上学生不写就跟不上。”
“至于社团活动、图书馆建设这些‘软性’的东西,在升学压力面前,很容易被边缘化。”
沈立新的分析很到位,也说出了这个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也是教育系统内部公认的难题。
听到沈立新的分析,郑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短暂的沉默。
沈立新的分析,点出了问题的表象。
评价体系单一,升学压力层层传导,导致学校、老师、家长和学生都被绑在了高考这辆战车上。
这没错。
作为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能看到这一层,并承认改革的艰难,已经算是有清醒的认识了。
但郑仪知道,问题的根源,比沈立新说的,还要更深,更……让人感到无力。
“立新,你说的这些,都对。”
“但这些都是‘果’,不是‘因’。”
沈立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郑仪。
“你说高考是指挥棒,没错。全社会都看重升学率,也没错。”
“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高考会成为唯一的、决定性的指挥棒?”
“为什么‘考一个好大学’这件事,对无数普通家庭来说,成了关乎命运、甚至生死攸关的头等大事?”
沈立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郑仪的神情,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郑书记今天叫他来,不是想听他汇报工作,而是想跟他探讨更深层次的东西。
“因为,对于绝大多数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
“高考,几乎是他们实现阶级跨越、改变自身和家庭命运的唯一希望,甚至是最重要的途径。”
“读一个好大学,就意味着有机会找到一份好工作,意味着有机会留在大城市,意味着有机会摆脱父母那一辈的活法,过上不一样的日子。”
“这种希望,这种压力,这种孤注一掷的期盼,全都压在了这场考试上。”
“所以,他们能不拼命吗?能不全家老小一起卷吗?”
沈立新点了点头,这些他当然也明白。
“但是,”
郑仪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一丝冷意。
“有些人,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通过这条狭窄的通道爬上来。”
“为什么?”
沈立新下意识地问,问出口才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敏感。
“因为,爬上来的人多了,他们占据的‘好位置’,他们享受的‘好资源’,就可能被分走。”
“现有的阶级固化就会被打破。”
“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人来分,每个人分到的就少了。”
郑仪的措辞很直接,甚至有些尖锐,完全不像一个市委书记在正式场合该说的话。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所以,怎么办呢?”
郑仪自问自答。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这条通道,变得更窄,更难走。”
“不断地加大高考的门槛和难度。”
“增加考试的科目,提高试题的区分度,把竞争从‘有没有大学上’,变成‘有没有好大学上’,再变成‘有没有顶尖专业上’……”
“内卷,就这么越来越严重。”
“成千上万的家庭,投入无数的时间、金钱、精力,甚至牺牲孩子的健康和童年,只为争夺那几个越来越少的名额。”
“大部分人,注定是陪跑,是分母。”
“他们的付出和痛苦,在宏观的数字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而那些……”
郑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那些拥有更多资源、更多选择的家庭呢?”
“他们当然也会让孩子努力,甚至更努力。”
“但同时,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退路,甚至……捷径。”
“高考这条路走不通,或者走得太累,没关系。”
“可以送孩子出国留学,镀一层金回来,学历有了,见识也有了,甚至人脉都有了。”
“可以利用某些‘特招’政策,比如体育特长生、艺术特长生,或者一些比较灵活的‘综合素质评价’,让孩子用较低的分数进好大学。”
“还有更隐秘的,直接利用关系和资源,在招生环节进行操作……”
“他们不需要像普通家庭那样,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一次考试上。”
“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绕过或者减轻高考这座独木桥的残酷。”
“而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高考,就是那条唯一、狭窄、且越来越拥挤的独木桥。”
“掉下去,可能就很难再爬起来。”
“所以,他们能不焦虑吗?能不拼命吗?”
“他们越拼命,竞争就越激烈,门槛就越高,通道就越窄……形成一个看似无解的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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