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吻(二合一) (第2/3页)
着狭窄泥泞的山路往下颠簸。
江浔扶着车斗边沿,回身望去。
山坡上,黎家老屋前,三个人影依旧站在那里。黎母和黎爷爷在挥手。最边上的那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穿着洗白的碎花棉袄,像一株倔强挺立的茶树苗。
她抬着手臂,动作有些僵硬,但当江浔的视线望过去时,她那小小的臂膀,却忽然奋力地、大幅度地挥舞起来。
她知道他们还会再见的,但离开了这里再见时,就不一样了。
三轮车拐过一个弯,那个小小的身影终于被山坡和丛生的茶树彻底挡住。
江浔缓缓收回目光,靠坐在有些冰冷的铁皮车斗上,望向两侧飞速倒退的山峦和梯田。
青翠欲滴的茶林,在疾驰中模糊成一片流动的绿浪。
蒙顶甘露的清雅香气仿佛还萦绕在鼻端,指腹揉捻茶叶的触感也尚未消散,但心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却越来越清晰地提示着,
那个采茶揉茶、教他棕编、会在火光下害羞到耳根通红的女孩子,终究是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山路崎岖漫长,三轮车在宛如缠绕在大山腰间的土路上奋力爬行着,每一个急弯都颠簸得人几乎离座。
时间在单调的噪音和身体的摇晃中变得粘稠而麻木。直到日头攀至头顶,将山间的雾气彻底蒸腾干净,小县城略显陈旧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
驶入县城的街道,喧嚣的人声车流瞬间将人拉回现实。三轮车最终停在了县城唯一的客运站门口。
那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建筑,外墙斑驳,门口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和车辆——吆喝着拉客的摩的司机、拖着行李匆忙赶路的旅客、兜售着茶叶蛋和小笼包的摊贩……空气中混合着尘土、汽油、廉价香水以及食物的各种气味,嘈杂得让人头晕。
江浔付过车钱,跳下车斗。脚掌重新踏上县城水泥地面的感觉,踏实又陌生。他弯腰去提自己的行李箱。
一个白色的身影,带着一股山野间独有的、混合着晨露和干净皂角的气息,几乎是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
“江浔!”
黎真真微微喘着气,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沾湿了贴在光洁的皮肤上,脸颊因为一路小跑而透着健康的红润,清澈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倔强和……勇气。
“你……”江浔愕然地看着她,心头猛地一跳。
“我坐后面的车过来的…”黎真真自己也喘得厉害,胸口微微起伏着,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能立刻说出完整的话。
她那双灵巧的、会采摘最娇嫩茶叶、能编出栩栩如生棕编的手,此刻紧紧攥着拳,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个平时温驯乖巧、懂得节省每一分钱、甚至舍不得坐公交而要步行去打工的女孩,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令江浔震撼的川渝女子的“刚”和“烈”。
那是一种藏在温柔皮囊下的坚韧火焰,一旦点燃,足以焚毁所有顾虑。
“我……”黎真真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鼓作气的决心,
“我送你去坐车!县城……县城到市里那截路不安全!我……我看着你上车才放心!”
这理由蹩脚得像一张薄纸,轻轻一戳就破。
从双茶坡到县城的路更偏僻颠簸,她却只担心从县城去市里的这一段?她那被水汽浸润得更加明亮、正毫不回避、甚至带着某种“豁出去”的光芒看着他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一切。
江浔的心脏在她勇敢的凝视下剧烈地擂动,比在雨夜火光中感受她指尖的温度时更加汹涌澎湃。
他没有点破,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里有惊讶,有怜惜,更有一种逐渐燎原的灼热。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好。”
喧嚣嘈杂似乎瞬间褪去,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气流在激烈碰撞。
江浔提起行李箱的拉杆,转身走向售票窗口,目光沉静,步履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坚定。
黎真真默默地跟上,寸步不离,像个执着的小尾巴。她微微低着头,不再看江浔,只是盯着他走动的脚步,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会消失在这人潮中。
买了去机场的大巴车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发车。
江浔环顾四周,目光掠过那些堆满油渍的小餐馆和弥漫着劣质烟味的候车长椅,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这地方实在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更不是适合和她……哪怕只是安静待一待的地方。
车站旁边,是一条略显破败的巷子,巷口竖着一块褪了色的木牌,模糊地写着“茶贸一条街”几个字。
大概是本地茶叶交易的市场,但显然早已萧条,只剩下零星几个开着的门脸。
他的目光越过巷口简陋的石牌坊,投向远处。
就在巷子的另一头,大约隔着一片未开发的空地和几条窄巷,能看到一片规模颇大的苗圃基地。绿意盎然,各色苗木错落有致,俨然是县城边缘难得的一片静谧之地。
更重要的是,在那郁郁葱葱的苗圃后面,依稀能看到大片整整齐齐的绿影,正是蒙顶山的缓坡茶园延伸下来的一部分!
那些规整的茶树梯田,在县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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