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续1 梧桐深院,女塾初立 (第2/3页)
灵在主位坐下,语气温和如家常,“今日请诸位来,是想听听大家对于兴办女塾的真实想法。在座有母亲,有女儿,有经营产业者,有悬壶济世者,都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女塾要怎么办,该教什么,怎样才能让更多女子受益,本宫想听听诸位的高见。”
殿内一阵沉默。那些诰命夫人面面相觑,她们习惯了在宫中谨言慎行,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末位的周大娘先站了起来。她年约五十,粗布衣裳洗得发白,双手因常年劳作布满老茧,但脊背挺直,目光清明:“娘娘,民妇……民妇能说几句吗?”
“周大娘请讲。”毛草灵鼓励地点头。
“民妇是个寡妇,丈夫十年前病逝,留下三个孩子。”周大娘声音有些颤抖,但越说越顺畅,“那时最大的孩子八岁,最小的才三岁。为了养活他们,民妇什么活都干:帮人洗衣、缝补、做杂役。最苦的时候,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泪光:“若那时民妇识字,就能去店铺当个记账的;若民妇会医术,就能给人看些小病赚点诊金;哪怕只是会算账,也不至于被粮店伙计坑了斤两。娘娘说要办女塾,教女子技艺,民妇……民妇真想给娘娘磕头!”
说着她就要跪下,毛草灵忙示意宫女扶住:“大娘不必如此。正因知道世间有许多如你一般的女子,本宫才要办这女塾。你且说说,你觉得女塾最该教什么?”
周大娘抹了抹眼泪:“最该教记账和算账!女子持家,柴米油盐都要钱,若不会算,处处吃亏。还有认药草,小病小痛能自己调理,省下诊金。若是年轻姑娘,再学门手艺——刺绣、纺织都行,将来嫁人也好,自己过活也罢,都有个依靠。”
她这番话朴实无华,却句句说到要害。殿内许多夫人都不禁点头——她们虽衣食无忧,但管家理事时,又何尝不需要这些本事?
女医林素问这时站起身,行了个医者的拱手礼:“娘娘,民女行医二十年,深感女子患病之痛楚,很多时候源于无知。有些妇人不知孕期禁忌,导致胎损;有些女子不知月事调理,落下病根。若能在女塾中教授基础的医理、药草知识,不仅能救人,还能培养更多女医,填补民间医者不足。”
“林大夫说得极是。”毛草灵郑重记下,“本宫已请太医署协助编撰《女子保健手册》,作为女塾教材之一。”
锦绣庄的苏婉娘也开口了,她三十出头,精明干练:“娘娘,民妇经营绣庄十五年,手下有绣娘百余人。最深感触是:技艺精湛的绣娘,月钱可达二十两,养家糊口绰绰有余;而技艺平庸者,只能做些粗活,月钱不过二三两。差别在哪?一在天赋,二在学习。”
她环视殿内:“女子学艺,若有好师傅指点,三五月可入门,一两年可精通。但如今女子学艺,多是母女相传,或拜师学艺——前者受母亲水平限制,后者往往要付高昂学费。若女塾能请来各业名师,系统教授,再贫困的女子也有机会学到真本事。”
这番话引起了在座几位手艺人的共鸣。一位专攻双面绣的老绣娘连连点头:“苏掌柜说得对!老身收徒,最看重的不是拜师礼,是悟性和勤奋。若有女子真心想学,老身愿意去女塾授课,分文不取!”
“老身也是!”一位制香世家的传人接话,“我家制香手艺传女不传男,可如今族中女子越来越少,手艺眼看要失传。若能在女塾开课,既能传承技艺,也能让更多女子以此谋生,岂不两全?”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那些原本拘谨的诰命夫人也开始发言。宰相夫人王氏说:“臣妇以为,女塾除技艺外,德行教育亦不可少。孝道、贞静、持家之道,乃女子立身之本。”
将军夫人李氏则提出不同看法:“德行固然重要,但臣妇以为,女子也该学些刚强之道。臣妇随夫君戍边多年,见过不少边关女子,既要操持家务,又要应对战乱,若只会贞静柔弱,如何生存?”
毛草灵认真听着每个人的发言,不时点头,偶尔追问细节。宫女在一旁记录,已写满了厚厚一沓纸。
午时,凤栖宫准备了简单的午膳:每人一份四菜一汤,主食有米饭和面点。用膳时,毛草灵特意让周大娘、林素问、苏婉娘与她同桌,仔细询问民间女子的实际困境。
午膳后,讨论继续。毛草灵将上午的提议归纳为三类:生存技艺、健康知识、德行修养。她让在座每位女子投票,选出最应优先教授的内容。
结果出乎一些人的意料:记账算账、基础医理、纺织刺绣位列前三,而传统的经史诗文排在第五,仅高于插花茶艺。
“看来女子最关心的,还是实实在在的生存能力。”毛草灵看着结果,若有所思,“这也合理。饭都吃不饱时,谁有心思吟诗作对?”
讨论直到申时才结束。毛草灵让宫女给每位参与者送上准备好的礼物: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套文房四宝,以及她亲笔书写的“女子当自强”五个大字。
“今日多谢诸位。”毛草灵起身送客,“女塾具体章程,本宫会综合诸位意见拟定。来年开春,首塾开课时,还请诸位再来,做第一批听课的嘉宾。”
众人行礼告退。周大娘走在最后,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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