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乱世 (第2/3页)
的咸腥。
小春父亲是船匠,平日帮渔民修补桐油灰缝,日子勉强过得去。
李虎早年丧母,姐姐也嫁了人,与老父打渔为生,如今老李头又病倒不起,家中只能靠他维系。
“我爹要送我去万宝堂当小郎。”
小春低着头,小声道,“签十年活契,能预支三年工钱。”
万宝堂是当铺,小郎负责打扫、搬货、跑腿、学看货,三年内休想沾手账簿。
梁八斗讶然的看向小春,道:“我听说去万宝堂当小郎,得给二朝奉塞十两银子……”
李虎和二丫眼中刚燃起的微光,骤然熄灭。
十两银子,够哑子湾一户人家一年的嚼谷,谁能轻易拿出?
小春连忙解释:“家中哪有积蓄?那银子是我爹砸锅卖铁,东挪西借凑出来的。”
他特意点明“借钱”,在这吃人的世道,财不露白是保命之道,即便是在几个发小面前。
二丫叹道:“若能熬出来,倒也是条活路。”
陈庆默默点头。
朝奉是鉴定师傅,负责估价验货,除了例钱,想必油水不少。
梁八斗转向李虎:“阿虎,你呢?”
李虎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浑浊的江面:“跑船……可能去南边,听说那边工钱高些。”
二丫一愣,再次问道:“去哪?”
“南边。”
李虎目光穿过哑子湾,“我爹……有我姐照看。”
众人再次沉默,李老头受了伤,生活的重担就全压在李虎一人身上了。
河风呜咽着拍打船篷。
二丫这时小声道:“娘托王婆子说项,想送我去郭员外家当粗使丫头……说是模样周正手脚麻利,月钱还能多两百文。”
她声音更低了些,“其实大户人家,也能见见世面。”
梁八斗颔首,最后看向陈庆:“阿庆,那你呢?”
陈庆言简意赅:“我打算习武。”
习武!?
几人俱是一怔,仿佛听错了。
梁八斗摆了摆手,笑道:“阿庆,你又在说胡话。”
陈庆缓缓道:“我说真的。”
“一家寻常武馆,拜师费就要十两银子,还得看根骨资质。”
梁八斗眉头紧锁,连连摇头,“这还不算,每月食宿少说二两,药浴一两,器械……习武哪有那么容易?”
穷文富武,绝非虚言。
拜入武馆只是门槛,真正习武才是无底洞,需源源不断的肉食进补。
哑子湾也曾有人痴心妄想,最终蹉跎光阴,欠下巨债,稍好些的,也不过是给富户当个看门护院。
二丫和小春也暗自摇头,显然认为陈庆的想法不切实际。
李虎张了张嘴,终是把话咽了回去。
二丫看向梁八斗:“八斗哥,那你呢?”
说起自己,梁八斗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我三爷在内河司做刀笔书吏。我爹说了,让我先跟着他读书习字,等过几年三爷退了,就想法子引荐我……”
“八斗哥你要当官老爷了?!”
二丫眼睛一亮,声音拔高,“那岂不是……要发达了?!”
几人脸上顿时露出毫不掩饰的艳羡。
对哑子湾的穷苦人来说,一个衙役差事已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何况是更有实权的刀笔小吏?能跟着学,将来接替,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大福分。
“这事还没影儿呢,先跟着三爷学着再说。”
梁八斗毕竟少年心性,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咱们都是哑子湾出来的,往后得多聚聚,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几人皆点头称是。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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