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迁都后的第一场大火 (第3/3页)
画面瞬间堕入无边的黑暗与潮湿。只有墙壁上摇曳的、昏黄如豆的火把,勉强照亮狭窄甬道和铁栏后蜷缩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腐臭和绝望的气息。
“啪!啪!啪!”
皮鞭撕裂空气的脆响,伴随着非人的惨嚎,从一个刑讯室中不断传出。镜头推入,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呈现:
几名身着被撕扯破烂的青色或绿色(低级言官品级)文官常服的官员,被剥去上衣,死死捆在冰冷的木架或刑凳上。
他们浑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旧伤叠着新创。为首的,正是那些在迁都之初便屡次上书反对、言辞激烈,此次灾变后更借“天意”直言“迁都逆天”、“营建劳民伤财”、“必有天罚”乃至隐隐影射“得位”问题的言官领袖!
锦衣卫,一身鲜红的飞鱼服在幽暗火光下如同浴血的恶鬼。他嘴角噙着残忍的狞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爪牙施刑。一名行刑校尉将一桶浑浊的、带着盐粒的冷水,狠狠泼在受刑者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啊——!!!”惨叫声陡然拔高,凄厉得几乎刺破耳膜!
另一名校尉手持蘸了盐水的粗糙皮鞭,在纪纲眼神示意下,用尽力气狠狠抽下!皮肉翻卷,血沫飞溅!纪纲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说!是谁指使你们妖言惑众?诽谤君父?离间天家?!这雷火,是不是你们这些逆臣的怨念招来的?!”
旁边刑架上,另一个气息奄奄的官员,双手被铁刷子(一种带倒刺的铁刷)刮得白骨森森,发出微弱的呻吟:“……天……天意……非……非人言……”话音未落,又一声鞭响淹没了他的声音。
旁白音如同来自九幽:“‘罪己’需铁腕相伴!借‘妖言惑众’、‘诽谤君父’、‘离间天家’之名,诏狱锁链铮铮!北镇抚司刑堂灯火彻夜不熄,盐水鞭挞、铁刷刮骨……昔日慷慨激昂的反对者,在酷刑下化作血肉模糊的残躯。
一场借天灾之名、针对异见者的血腥清洗,以最残酷的方式迅速展开,试图用诏狱的惨叫,压过朝野的质疑!”
场景三:市井暗涌的流毒。
画面再次切换,从地狱般的诏狱转向看似寻常的市井街头。
茶楼酒肆人声嘈杂,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压低了嗓门的兴奋。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绘声绘色:“列位看官!您道那雷火为何不劈别处,偏偏劈了那新建的三大殿?嘿!此乃天心示警!新都虽好,却压了旧都龙气,更兼……”
他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用扇子半掩着嘴,“……更兼杀伐过重,戾气冲天哪!”听众们或面露惊恐,或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窃窃私语。
小巷深处,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贩,掀开盖着破布的箩筐,露出里面一堆刻着粗糙雷电图样和“雷火焚伪殿”、“天罚”字样的小木牌、符咒。
“避祸消灾,灵验得很呐!三钱银子一个!”有人犹豫着摸出铜钱。流言如同无形的瘟疫,在街头巷尾、在贩夫走卒的耳语中疯狂滋长蔓延,将天灾与人事、迁都与“得位”,紧紧地、恶意地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