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开 (第2/3页)
入夜后起了风,方铭倚在二楼栏杆上啃梨。梨是晌午在街市买的,表皮还凝着层薄霜,咬下去脆生生地带点酸。对面酒楼的灯笼被吹得打转,忽而照见瓦当上的饕餮纹,忽而映出檐角脱漆的仙人骑凤。
更夫提着气死风灯晃过长街,灯笼罩子上"宵"字的半边被烟熏黑了。梆子声往西渐远时,枣红马在厩里打了个响鼻,惊起槐树上两只夜枭。方铭摸出玉葫芦对着月光端详,葫芦底的刻痕里积着新郑的灰。
“小二,给我上些好酒好菜,再给我烧点热水,给我送到屋里去。”
“好嘞客官,您稍等。”
子时的梆子敲到第三遍,方铭合上支摘窗。黑暗里传来细碎的啃啮声,是老鼠在药箱背带上磨牙。他摸出粒安神丸碾碎了撒在墙角,艾草混着甘松的香气漫开来,连秋虫都噤了声。
月光像匹银纱漫过床榻,新买的铜铃在药箱上轻晃。方铭和衣躺下,听见楼下掌柜的鼾声透过地板传来,混着马厩里牲口嚼夜草的响动。夜风卷着枯叶拍打窗纸,恍惚间像是谁在叩门。
寅时三刻,厩里的公鸡刚扯开嗓子,就被掌柜的踹了笼子。
方铭睁眼时,晨光正爬上药箱的铜锁。他掬了把井水洗脸,冷得打了个激灵。
厨下飘来炊饼的焦香,混着新熬的豆粥味。方铭就着腌萝卜喝粥时,听见掌柜的正骂小二:"把天字房的马桶刷三遍!昨儿贵客说闻见味了!"瓷勺碰着粗陶碗,叮当声里,枣红马在厩里打了个悠长的响鼻。
一晃到了中午。
午时的日头正毒,方铭坐在客栈大堂里,看着门外石板路上蒸腾的热气。掌柜的摇着蒲扇打盹,小二趴在柜台上数铜钱,叮叮当当的声响混着蝉鸣,催得人昏昏欲睡。
"方公子!"裁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抱着个青布包袱,额上沁着汗珠,"您要的衣裳赶出来了。"
包袱在案上摊开,靛青色的细麻布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窄袖束腰的短打裁剪得体,衣襟上绣着暗纹的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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