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第2/3页)
间仓库打通成挑高八米的巢穴。殖民拱顶缠着冷锻青铜齿轮,门楣霓虹蜿蜒如未熄的机械星火,“嵘光”二字砸进江面,碎成满河滚动的金箔。十二扇哥特式天窗斜切穹顶,像胶片机的金属片门咬住天。
这里曾是英商堆烟土的仓库,如今镀铬灯架的冷光在钢桁架上流淌,机械齿轮在拱顶投下巨影,门头霓虹随波浪摇晃,将全沪最摩登奢华的嵘光影业揉进黄浦江,整座影院在江面上倒影成会发光的锻金宫殿,连浪花都在为这新崛起的光影王朝颔首。
首辆劳斯莱斯银魅碾过红毯。福嵘旋开车门,陶嫣然的奶白小羊皮洋装率先映入眼帘,裙摆的百褶如胶片卷边般层叠,颈间的珍珠链随下车动作轻晃。这是巴黎首席匠人奥黛特·德·莱茵为这场开业大典一针一线赶制出的高定礼服。
福嵘虚扶她腰间,踏进影院。十数位举着徕卡相机的记者立刻围拢,镁光灯将夫妻俩人的每一帧画面,拍得比明星画报还要夺目三分。
第二辆银魅紧挨驶停,福昌盛身着石青色马褂,襟前赤金怀表链晃出温润光斑,魏淑芬的月白杭绸旗袍随车门开启随风拂动。
紧接着是陶沛德凯迪拉克V8的鸣笛惊飞群鸽,老行长左手扶着妻子于静秋踏下车门,她身上的米白蕾丝洋装缀满碎钻齿轮,正是嵘光影业的标志元素,在琉璃灯下如星光凝固。她侧头对丈夫说:“沛德你看,嵘哥儿这手笔,倒像是拆了海关钟楼的铜骨做灯架。”
陶沛德满面得色,笑而不语。这个女婿他是打从心底里欢喜、看重。
陶嫣然趁记者换胶卷的间隙低语:“嵘哥,霍马斯的车停在街角。”她眼尾余光扫过铁门阴影,面露忧色。
福嵘轻笑,指尖掠过她肩头的披肩:“随他。”
镁光灯在红毯上织出银丝网时,霍马斯的黑色帕卡德轿车径直碾过警戒线,轮胎擦着红毯边沿刹住,惊得一旁的记者们倒退三步。
福嵘指尖在陶嫣然披肩上多停了一瞬,转身时已换上三分笑。霍马斯杵着狮头银杖踏出座驾,苏格兰呢大衣领口别着法国领事会颁发的“光影艺术”徽章,鹰隼般的目光刺破红毯尽头的琉璃灯阵:“福老板开业大吉,倒把我这老骨头忘在霞飞路吃灰?”
福嵘携陶嫣然迎上,笑意未达眼底:“霍老说笑,嵘光开业这等小事,怕扰您清静。”
霍马斯杖尖点地,打断他的话,钢制狮爪在红毯勾出裂帛声,“福老板这是介意霍某不请自来?”
他目光扫过那裂帛的红毯,声音无波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