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式军礼 (第1/3页)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带着尘土味涌入头盔,但林默却只能闻到新头盔的密封胶味。手指因为激动和用力微微颤抖,摸索着解开领口的密封扣环,一股废土世界微凉的、带着尘土和淡淡腐朽气息的空气,立刻钻了进来,刺激着他的鼻腔。这味道带着铁锈和枯草的苦涩,但此刻,却代表着自由的呼吸。
头盔被取下,外界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风的呜咽是耳边的轻语;草叶摩擦是大地的低鸣。更远处几声模糊的、不知名昆虫的鸣响,都带着一种原始的生命力。世界不再是隔着一层厚重玻璃的模糊景象,尽管他的色调是灰黄灰黄的。但声音、气味,瞬间变得生动而立体。这种感官的解放,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找到前襟的拉链头。特制的拉链咬合得异常紧密,轻微的“嘶啦”声,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每一次被迫停顿,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枷锁角力。对一个渐冻人来说,脱掉防护服的过程跟蚕类破茧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那么柔软脆弱,毫无抵御危险的能力。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上半身的防护服剥下来,露出里面那件同样灰蓝色的、印着“81”字样的连体制服,以及套在制服外面、鼓鼓囊囊的防弹背心。汗水已经浸透了最里面的棉质内衣,紧贴在皮肤上,又湿又冷,像一层湿透的裹尸布。
最难的是下半身。他必须依靠手臂的力量,艰难地抬起一条腿,一点点将防护服的裤腿从脚上褪下来,再换另一条腿。每一次发力,轮椅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身体在狭窄的座椅里扭曲成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像在进行一场痛苦而滑稽的杂技表演。
汗水如同小溪,顺着额角、鬓角疯狂地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紧贴着脸颊,闷热异常,汗水在面具和皮肤之间形成一层黏腻的膜,又痒又难受。他下意识地想去挠,手指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忍住。改为揉了揉,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可能致命。
汗水顺着面具内部往里渗,带来一阵细密尖锐的刺痒,像有小虫子在爬。他强忍着,只敢用指关节极其轻微地蹭了蹭额角发际线的位置,那里是面具最容易鼓包的地方,还好他剃光头发,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肌肉的酸痛,每一次动作都是对这副病弱躯体的压榨。脱下的防护服被他极其小心地折叠起来,塞进轮椅背后一个特制的防水收纳袋里。这么轻便、防护性能又好的顶级货色,在整个废土恐怕都找不出几件,是保命的底牌之一,绝不能丢弃。这个过程,又像在埋葬一层过去的、沉重的壳。
当最后一寸防护服被剥离,当微凉的风毫无阻隔地吹拂在他残疾的身体上时,林默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次,空气毫无阻碍地涌入肺叶,带着废土特有的粗粝感,却无比真实、无比鲜活。
这种从厚重束缚中挣脱出来的感觉,确实像破茧成蝶,有种特殊的爽感。
破茧成蝶?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扯动了面具下的皮肤。自己这副样子,离“蝶”还差得远。肌肉萎缩,下肢瘫痪,离不开轮椅,还需要顶着别人的面孔。但至少,他不再是那个在疗养院里只能被动等待死亡到来的“瘫子”了。他成功地抵达了目的地,平安无事。他将用自己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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