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传承的歌 (第1/3页)
青州香料行的后院被晒得暖洋洋的,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青苔都透着股干热的气。成排的竹匾在晾架上排得整整齐齐,每块匾里都摊着半干的艾草,绿得发沉的叶片上,叶尖那圈银毫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像谁撒了把碎雪在上面,风过时便簌簌地闪。
秦桑正弯腰翻晒最前排的艾草,素色布裙的裙摆沾了些草屑。她的指尖戴着副细麻手套,轻轻拨动草叶时,银毫便顺着手套的纹路往上爬,像群贪暖的小虫。“慢点翻,顺着叶筋理,别把银毫蹭掉了。” 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说,声音被阳光晒得温温的。
砚桑蹲在旁边的竹匾前,小手正往草叶上凑。小姑娘梳着双丫髻,鬓角别着朵干制的艾草花,闻言便缩回手,指尖在衣角上蹭了蹭:“娘,这草的白毛毛好尖呀。” 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伸出指尖去碰,这次被银毫狠狠刺了下,“哎哟” 一声缩回手,指尖已经红了一小块。
“这是好东西呢。” 竹椅上传来药农爷爷的声音,带着旱烟袋的嗡鸣。老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褂,腰间系着根牛皮绳,烟杆斜斜地搁在腿上,铜锅被岁月磨得锃亮,泛着温润的包浆。他往烟锅里填了些新烟丝,用拇指按了按,“寻常艾草是绿的,这雪顶艾草金贵,只长在雪山脚下的背阴处。”
砚桑捂着指尖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老人的烟杆。药农爷爷笑起来,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往草田里指了指:“你看那叶尖,带着银毫,像戴了顶白帽子 —— 这银毫里藏着寒气呢,染布时得加三钱蜂蜜中和,不然布面会发僵,安神效果也出不来。”
他吧嗒抽了口烟,烟圈慢悠悠地飘起来,在艾草上方散成淡青色的雾:“当年你娘怀着你时,我就用这草给她做过枕垫。” 老人的目光落在秦桑翻动艾草的背影上,带着点怀念,“那时候她总说夜里睡不安稳,垫了这草做的垫子,倒能踏踏实实睡到天亮。”
秦桑翻草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时眼里带着笑:“爹又提这个,那时候砚桑在肚子里总踢我,哪是草垫子的功劳。”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特意挑了些银毫最密的艾草,往砚桑面前的竹匾里放了些,“小心点捡,别再被扎着。”
砚桑似懂非懂地点头,蹲在染缸边看秦桑往水里投艾草。染缸是新砌的,青灰色的陶壁上还留着细密的纹路,里面盛着半缸清水,水面漂着层薄油似的光。雪顶艾草刚投进去时还蜷着,泡了片刻便慢慢舒展,叶片在水里轻轻晃,银毫像碎玻璃似的在水底闪。
“娘,水变绿了!” 砚桑突然拍手。果然,原本清澈的水渐渐染上淡绿色,像被揉碎的春天融在里面。更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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