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渡魂有界月为凭·彼岸花开业果明 (第2/3页)
的月华下流淌着奇异而圣洁的光泽——花瓣纤细卷曲,色泽是纯粹到令人心悸的白,不染尘埃,花蕊深处透出一点温暖而神秘的淡金,正是传说中开在黄泉彼岸的接引之花,曼珠沙华(白色彼岸花)。
白衣男子俯身,动作轻柔唯恐惊碎一个易逝的梦。
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微光,轻拂过那朵圣洁的白色曼珠沙华。
花瓣微颤,散发出柔和纯净的光晕,如同凝聚了最纯粹的月光精华,温柔地笼罩住竹榻上渐冷的躯壳。
一缕清透、散发温暖微光的魂影,被柔和光晕轻轻包裹、牵引,如同被最温柔的水流托起,缓缓脱离肉身的束缚。
魂影在花的光晕中舒展、安宁,似漂泊多年的游子终于归乡,带着对尘世的了无遗憾与深深的释然,从容宁静地飘向花蕊深处那片无法言喻的澄澈光明,最终没入那点温暖的金色之中,消失不见。
庭院重归寂静,月光依旧,仿佛从未有过别离。
同一片苍穹之下,千里之外的阴暗角落。
腐臭的垃圾堆旁,一条狭窄肮脏的死胡同尽头,刺鼻的血腥气混合着劣质酒精的馊臭,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发酵,令人作呕。
一个满手血腥、眼神狂乱如同受伤野兽的恶徒蜷缩在肮脏墙角,身体因恐惧和剧烈的疼痛而抽搐。
刺鼻的酒气也无法掩盖他灵魂深处散发出的、如同尸体腐烂般的浓重腐臭。
生命在恐惧与罪恶的煎熬中急速流逝,如同指间沙。
另一道身影,如同从最浓稠的墨汁中分离出来,无声降临,带来刺骨的寒意。
同样看不清面容,身着剪裁极为考究的纯黑西服,布料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散发着冰冷刺骨、令人窒息的威严。
胸前,同样别着一朵曼珠沙华,然而这朵花却黑得惊心动魄,花瓣边缘似浸透粘稠的墨汁,在黑暗中兀自散发不祥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墨黑色光芒,如同深渊的凝视。
黑衣死神漠然伫立,如同冰冷的雕塑,看着泥泞血污中抽搐痉挛的恶徒,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当恶徒喉咙里最后一丝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即将喷出,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的刹那,那朵墨黑色的曼珠沙华骤然迸射出刺目而邪异的乌光!
花瓣仿佛瞬间活了过来,片片疯狂地张开、舒展,如同地狱最深处骤然睁开的、贪婪的巨口。
一道粘稠如熔入了污浊血浆、散发着浓郁腥臭与绝望气息的黑光猛地从中喷薄而出,带着令人牙酸的嘶啸声,瞬间将恶徒那团污浊、扭曲、散发着恶臭的灵魂死死缠住、拖拽!
那灵魂在黑光中剧烈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形态扭曲变形,表面飞速闪现出无数张因他而死的、或愤怒扭曲、或哀伤欲绝、或空洞绝望的面孔,如同走马灯般映照着他血腥的过往。
黑光带着不容抗拒的暴戾力量,猛地回缩,将这团承载着无尽罪孽的污秽灵魂,闪电般拖入那盛放的墨黑色花心深处。
花瓣随即狠狠合拢,如同巨兽的利齿咬合,发出沉闷的“噗”声,将那灵魂永恒的哀嚎与沉重的罪孽彻底封禁。
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作呕的血腥气息,如同有形有质的粘稠雾气,在狭窄的巷道里弥漫、沉淀,久久不散,标记着通往无尽炼狱的单程入口。
月光艰难地穿过厚重云翳的缝隙,清冷地洒落大地,无声地见证着生与死的更迭轮回,映照着白花的静谧与黑花的惊心,如同宇宙间那无形的天平两端。
【四】千里之外·红莲业火
同一轮冷月,竭力穿透污浊的云层,却照不透千里之外那条藏匿于城市最肮脏褶皱里的窄巷。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劣质酒精的刺鼻味道,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发酵,粘腻得如同裹尸布贴在皮肤上。
张癞子——这个在战火纷飞中投靠敌寇、手上沾满无辜同胞鲜血的恶徒,此刻像一摊被彻底榨干的烂泥,蜷缩在散发着尿臊味的墙角。
他双目赤红,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指甲深深抠进身下黏腻冰冷的污泥,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更深的绝望。
死亡的冰冷恐惧和过往罪孽狰狞的幻影,在他混乱如沸粥的脑海中疯狂撕扯、翻腾——那些因他告密而倒在血泊中的熟悉面孔,那些因他劫掠而瞬间熄灭的温暖灯火,此刻都化作了灼烧灵魂的毒火,从记忆的灰烬中复燃,舔舐着他每一寸意识。
他仿佛看到无数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他,听到无声的控诉在耳边回荡。
浓墨般的阴影无声地凝聚,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黑衣死神降临,如同深渊的具象化。
纯黑西服如同用最深的夜色剪裁而成,胸前那朵曼珠沙华,黑得如同刚刚从心脏最幽暗的深渊里剜出的阴暗面,花瓣边缘甚至缓缓渗出粘稠的、散发着铁锈腥气的暗黑色液体,在污浊的黑暗中妖异地搏动、流淌,如同活物的血液。
他静立如渊,兜帽下的虚无冷冷地注视着张癞子在泥泞和自身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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