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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胜利

    期末考试—胜利 (第3/3页)

不在多寡,在流转之巧”,此刻才算真正看懂了这句话。

    林心怡的玉簪尖在指尖转了半圈,差点掉落在地。她望着台上那个身影,蓝棉袄的下摆还在轻轻晃,撕开的裂口处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絮——那是去年冬天她娘给云澈缝的旧棉袄,当时还说“太单薄,该换件新的”,可此刻这件单薄的棉袄里,却藏着比锻体境真元更惊人的韧性。她的指尖泛起的莹光忽明忽暗,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惊讶:原来父亲说的“根基”,真的能比灵液催出来的境界更扎实。

    场边的学生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像被惊动的蜂群。

    “张昊可是锻体境啊!怎么会输给凡境的云澈?”一个抱着灵木剑的男生张大了嘴,剑鞘上的碎灵玉闪得他眼睛发花,却怎么也想不通刚才那一幕——明明张昊的拳头带着灼人的真元,怎么就被那枚不起眼的凡铁碎片逼得节节败退?

    “你没看见吗?云澈根本没硬拼!”旁边的女生指着台上,声音压得极低,“张昊出拳时,他总往肋下、脊椎侧这些地方躲,那碎片刮过的位置,都是真元流转的软处……跟王师傅修灵械时找齿轮缝隙似的!”

    “可那是锻体境啊……”有人还是不敢信,目光扫过测真元的铜盘,“110对150,差着整整40呢!这要是传出去,三大家族的子弟怕是要炸开锅了。”

    钱明站在人群后,灵木剑的剑鞘还沾着雪水,碎灵玉掉碴的地方像个丑陋的疤。他看着张昊被跟班扶下台时虚浮的脚步,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刚才他还在嘲笑马小胖挥不动锄头,此刻才明白,自己握着灵木剑却赢不了竹棍,跟张昊握着锻体境真元却赢不了凡铁碎片,原是同一个道理。

    周平的凡铁盾还扔在台上,盾背的补丁在雪光下格外显眼。他望着云澈收起碎片的动作,突然想起孙芽踹在盾背时说的“补丁不如原坯结实”,此刻才算懂了:张昊的真元就像他爹拼的这面盾,看着厚实,内里的“补丁”(灵酒催发的虚火)早把根基蛀空了,哪禁得住云澈那几下“找纹理”的巧劲?

    石墩扛着凡铁刀,刀身的雪水顺着刀柄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看着台上的云澈,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声震得刀身嗡嗡作响:“王师傅说得对!凡铁能劈开灵木,凡境也能胜过锻体——这小子,把修东西的本事用到打架上了,妙!”

    张昊被扶到场边时,正好听见石墩的话,他猛地抬起头,想说什么,却看见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变了。那些原本带着敬畏的目光里,此刻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有同情,有疑惑,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轻视。他忽然想起刚才云澈扶着他时,那枚凡铁碎片抵在后心的触感,不重,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不自在。

    “那碎片……到底是什么做的?”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云澈已经走下台,正被林心怡、沈砚他们围住。听见这话,他回头看了眼张昊,举起手里的碎片,碎片上的血迹在雪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就是块修铜炉剩下的凡铁。”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结冰的湖面,场边的议论声突然更大了。

    “凡铁?真的是凡铁?”

    “没淬过灵,没镶过灵银,就是块废铁?”

    “那他凭什么……”

    刘老的烟袋锅子往铜盘上重重一磕,火星溅起半尺高。“凭什么?”他的声音透过人群,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凭他知道凡铁有纹理,人有经脉;凭他知道硬拼不过就找缝隙,而不是像块没淬过火的铁,只会硬碰硬地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云澈身上:“今日这比试,不是凡境胜了锻体境,是‘懂行’的胜了‘蛮干’的。修东西是这个理,修行,也是这个理。”

    雪还在下,落在每个人的肩头。云澈把凡铁碎片放进工具箱时,感觉周围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轻视或同情,多了些探究和敬佩。他忽然想起王师傅常说的“手艺到了,自然有人信”,此刻才算真正明白,这“手艺”不止是修器物的本事,更是看透本质的眼力,和稳住心神的韧性。

    远处修联的铜锤声又响了,“哐,哐”,这次的声音里像是带着笑意,震得场边的雪粒都跟着轻轻跳,仿佛在为这场意料之外的胜利,敲着最响亮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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