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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西门大官人在此【月票前十爆更!】

    第142章 西门大官人在此【月票前十爆更!】 (第2/3页)

 米芾颓然跌坐回椅中,面色灰败,冠带狼藉。

    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又猛地扑到案前,死死盯住那素描,脸上的狂怒与不屑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与深不见底的困惑。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用指腹,重重地、反复地,去摩挲那太湖石的孔窍皱褶,感受着炭粉颗粒带来的奇异粗糙感。

    “这是如何画的?为何……为何竟能如此……”他梦呓般低语,闭着眼,指尖在那囚禁了光影的线条上痴迷游走。

    这绝非仅仅是“像”!其背后,藏着一套他闻所未闻的、冰冷如玄铁律令的“妖则”!

    这米元章,平生作画,最是讲究个“信笔由缙”、“意趣为先”。

    但凡提笔,便要那水墨氤氲,气韵流动,方才称心。若是画得拘谨了、工细了,他便要嗤之以鼻,说是“匠气缠身”,失了士大夫的潇洒。

    便是前番在官家面前,他也敢大喇喇贬损李公麟的工笔人物,说甚么“神采气韵腌臜不堪”,“匠气直冲斗牛”!端的是一副自家手段独步天下的嘴脸。

    可眼前这张画,偏生诡谲妖异到了骨子里,那匠气,更是浓得化不开,稠得能噎死人!就像是说你说我匠气,那我便匠气到极致!!

    米癫子半辈子用笔,他惯使的笔,管他是狼毫竹管,软硬脾性早摸得滚瓜烂熟。

    软毫的弹劲儿,能勾出千变万化的线。

    墨的浓淡、水的多寡,乃是他掌心股掌间的玩意儿,闭着眼也能耍弄得出神入化。

    然则这画上的线,却全然是另一路数!

    那线条,干瘪瘪,涩拉拉,带着一股子石粉炭末的燥气,偏生又能排布得密不透风,浓一处,淡一处,硬生生用这干粉子堆砌出凹凸起伏来。

    更有那许多线,轻飘飘、虚晃晃,似是而非,仿佛女子探路的金莲,欲进先退,只做个记号!

    另一些却又狠又准,死死咬定轮廓,如同匠人打下的墨线,分毫差错不得!

    “这是甚么鬼画符的妖笔?”他心下疑惑,鬼使神差般伸出指头,朝画上一处灰调子捻去——指肚上竟沾了一层黑黢黢的细粉!

    “咦?非墨非漆……莫不是……炭屑子?石粉子?竟拿这腌臜粉末作画?”

    更教他眼珠子几乎跌出眶外的,是这画面上,竟似用了……“刮削”的法门!

    那最亮的高光处,白生生的纸地儿干干净净亮出来,边沿利索得如同刀裁,绝非水洗粉盖那等拖泥带水。

    再看那灰蒙蒙的过渡所在,隐隐约约有些揉搓摩挲的印子,将那炭粉粒子揉得匀停服帖,不见笔踪,只见一片浑然天成的阴翳,软绵绵、滑腻腻,好生古怪。

    “这…这哪里是画出来的?分明是……‘蹭’出来的、‘磨’出来的!”他只觉得这法门与他所知全然相悖。

    他米元章落笔,向来是一锤子买卖,求的是个痛快淋漓,便是败笔也要败出个风流态度。

    何曾想过,这画事竟也能如妇人修改妆容般,描坏了可以擦去,浓了可以揉淡?这简直是妖法!

    他眯着眼,试图在脑海中勾画那作画之人的情状:

    断无他泼墨挥毫的狂态,也无顷刻而成的酣畅!

    画这幅画的画师,倒像是个最是有耐性的工匠,或是……最是精于算计的账房先生,冷着心肠,慢条斯理,先用淡线打出格架,再一丝一丝、一层一层,用那交叉的网线,将那光影虚实,如同垒墙般,密实地堆迭起来。

    “此人作画,莫非是先立了死规矩的骨殖架子,再往上糊泥巴贴血肉?倒与那起匠人砌墙造屋一般,先量尺寸,再码砖石?”

    这与他奉若圭臬的“意趣”、“兴之所至”、“胸中自有丘壑”后纵情挥洒的路数,直是南辕北辙,水火不容。

    一股子透心凉的冷气,顺着尾椎骨直爬上天灵盖。

    挫败之感,如冰河倒灌。

    他这自诩“不世出”的丹青妙手,今日撞上这异域奇技的精纯造物,头一遭觉出自家成了门外汉、睁眼瞎!

    纵使他心下鄙薄其境界,口中难断其匠气,可那套森严整饬、滴水不漏的技法门道,真真儿摆在那里,由不得他牙缝里迸出半个不字!

    他自觉凭着自家天纵的才情,世间万法,不过是他掌中玩物。

    先前只道这画技再奇,也不过是层窗户纸,他只需凝神瞧上几眼,便能参透其中关窍,说不得还能以水墨仿其韵味,青出于蓝。

    可此刻方知,自家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也是白瞎!这关窍,岂是“看”就能解得开的?

    他身子一软,噗通跌坐在椅上。

    先前那点夹枪带棒的贬损、梗着脖子的不服,此刻早被碾作齑粉,化得无影无踪,只余下烧心燎肺的好奇,和钻骨入髓的贪馋。

    一股子久违的、如同少年时初解人事,头一回摸上姑娘家滑腻小手般的饥渴,轰地一声从腔子里烧起来,火苗子直蹿顶门心!

    他猛地弹起身,再不是对着那画儿嘀嘀咕咕,倒像是冲着那冥冥中不见影儿的画鬼、对着捎来这妖物的邪祟,失心疯也似,扯开嗓子便嚎。

    那声气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猴急与下气,也顾不得甚么名士风范、朝廷体统,只觉胸中有一团火,非要喊出来不可:

    “神乎其技!真真儿神乎其技!然则我米芾蠢笨如豕,有眼无珠,于你这笔、这法、这理,直如那没眼的瞎子摸象,浑身上下寻不着门把手!这背后的道理,全然不通,徒惹笑话!”

    “是谁?究竟是何方大家所作?”

    “这署名是.是清河县西门庆?”

    “西门庆此刻何在?快请出来一见”

    米芾那副如遭雷殛、如饥似渴的模样,不啻于在满堂华彩中投下了一道无声的霹雳!

    谁不知道这米文章何等孤傲!

    竟然也有这一日!!

    方才尚自矜持端坐、浅酌低语的勋贵公卿、翰苑名流、丹青巨擘,此刻尽皆被这前所未见的骇然景象摄去了心魄!

    “唰”地一声,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齐齐自锦茵绣榻之上霍然起身!

    人人引颈而望,目光灼灼,如痴如醉地胶着于那方寸画纸之上,仿佛要将那画中乾坤看穿!

    “米元章……此乃……此乃窥见了何等玄机?!”

    “天乎!此等气象,绝非凡尘俗笔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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