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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残谱

    天枢残谱 (第1/3页)

    金陵城,天枢府。

    观星阁内,檀香袅袅,铜铃轻响。

    顾长川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指尖沿着江南、楚地、闽地缓缓划过,最后停在金陵二字上。

    “他回来了。”他轻声道。

    身后,一个青衣文士躬身:“府主,‘顾言’的身份已查实,正是沈言。他在城南租了一处小院,还与秦淮河上的几个闽地余孽有接触。”

    “闽地余孽……”顾长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八寨还没死绝?”

    “还有一些残部,隐姓埋名,在金陵讨生活。”青衣文士道,“沈言似乎在联络他们。”

    “意料之中。”顾长川转身,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本残谱上。

    那是天枢府的秘本——《天枢残谱》。谱中记载的,不是武功,而是“局”。每一页,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如何借一人之力,牵动一城;如何借一城之乱,牵动一国;如何借一国之亡,牵动天下。

    “他在江南建了一个‘问心盟’。”青衣文士道,“说是不问朝廷,不问门派,只问良心。”

    “问心?”顾长川失笑,“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良心。”

    他翻开《天枢残谱》,指尖停在一页泛黄的纸面上。

    那一页的标题只有两个字——“残棋”。

    “当年闽地十八寨,是我亲手布的局。”顾长川道,“如今沈言想把残子重新拾起,那就让他拾。”

    “府主的意思是?”青衣文士问。

    “让他拾。”顾长川淡淡道,“拾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合上残谱:“传令下去——”

    “第一,暗中监视问心盟的一举一动,但暂时不要动手。”

    “第二,把闽地、楚地、洞庭的旧案,悄悄翻出来,散给各地官府。让他们以为,十八寨余孽要反。”

    “第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派人去白鹭书院和江左盟,送一份‘礼’。”

    “什么礼?”青衣文士问。

    “一份‘联名状’。”顾长川道,“上面写着——白鹭书院、江左盟、问心盟,密谋反,请朝廷早做处置。”

    “这……”青衣文士一惊,“府主,白鹭书院和江左盟并未公开与我们为敌,若逼得太紧,恐怕会——”

    “会怎样?”顾长川冷笑,“会倒向沈言?他们本就心向百姓,不向朝廷。与其等他们慢慢倒,不如逼他们立刻倒。”

    “乱世之中,只有把水搅浑,才好摸鱼。”他重新看向舆图,“江南这局棋,该动一动了。”

    ……

    城南小院。

    夜已深,屋内烛火摇曳。

    沈言铺开一张新的舆图,在金陵、闽地、楚地、洞庭分别画了一个小圈,又在中间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写上“问心盟”三字。

    “现在的问心盟,有金陵的闽地旧部,有楚地的零星响应,还有洞庭君山的口头承诺。”他道,“白鹭书院默许,江左盟守望。表面上看,我们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但也只是一席之地。”苏晚晴道,“天枢府若真的动手,这些力量,恐怕还不够。”

    “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沈言道,“时间,还有——机会。”

    “机会?”林若山问。

    “柴荣的机会。”沈言道,“他若真的南征,江南必乱。乱中,才有我们的生存空间。”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咚、咚、咚。”

    节奏不急不缓。

    “是阿彪。”林若山起身去开门。

    门开处,阿彪浑身湿透,神色慌张:“沈大哥,出事了!”

    “慢慢说。”沈言示意他坐下。

    “天枢府的人,把我们在秦淮河上的几个兄弟抓了。”阿彪咬牙道,“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心’字铜牌。”

    “这么快?”苏晚晴皱眉。

    “不仅如此。”阿彪道,“官府已经贴出告示,说十八寨余孽在金陵密谋反,要全城搜捕。”

    “这是天枢府的手笔。”沈言神色一沉,“他们要借官府之手,把我们逼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阿彪问,“要不要先躲一躲?”

    “躲是躲不过的。”沈言道,“天枢府既然动了手,就不会轻易收手。”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夜色:“我们必须反击。”

    “怎么反击?”林若山问。

    “用他们的局,破他们的局。”沈言道,“天枢府想借官府之手灭我们,我们就借百姓之口,反咬天枢府一口。”

    “你想……”苏晚晴若有所思,“把天枢府的黑账,翻出来?”

    “是。”沈言点头,“建州屠城的真相、火攻建州的命令、巫刀案背后的推手……这些,天枢府以为埋得很深,其实,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会全部翻上来。”

    “这是在跟天枢府正面宣战。”苏晚晴道。

    “早就宣战了。”沈言淡淡道,“从雨花台那天起,就没有回头路。”

    ……

    闽地,福州城外。

    曾经繁华的城门,如今只剩下半截焦黑的城墙。城头上,南唐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内,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围着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面色蜡黄,却眼神坚定:“你们记住,建州屠城,不是闽地乱民所为,而是天枢府的命令。”

    “可是官府说,是十八寨杀了城里的人。”一个少年不解。

    “官府说的,未必是真的。”中年人苦笑,“我当年在建州当差,亲眼看到天枢府的人放火烧城,还把罪名推给十八寨。”

    “那我们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另一个少年问。

    “告诉谁?”中年人摇头,“告诉官府?他们只会把我们当疯子。告诉百姓?他们只会把我们当乱党。”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三哥!”一个瘦高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城里来了个江南来的剑客,说有东西要给你看!”

    “江南来的剑客?”中年人一愣,“谁?”

    “他说,他叫沈言。”青年道。

    中年人身子一震:“沈言……”

    ……

    福州城一处不起眼的茶馆。

    沈言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壶茶,茶已经凉了。

    门帘一掀,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沈言?”他问。

    “江南散人,沈言。”沈言拱手,“林三哥?”

    中年人正是原建州守军的一名小校,林三郎。建州陷落后,他逃到福州,隐姓埋名,靠给人写书信为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三郎问。

    “十八寨旧部的名册上,有你的名字。”沈言道,“建州屠城那天,你是唯一从城里逃出来的守军小校。”

    林三郎沉默片刻,忽然跪下:“沈公子,你是来替建州报仇的吗?”

    “我不是替谁报仇。”沈言扶起他,“我只是想让真相,有一天能被人知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纸:“这是我在天枢府暗线那里得到的——建州屠城的军令副本。上面有顾长川的私印。”

    林三郎颤抖着手,接过纸卷,看完之后,脸色惨白。

    “果然……果然是他……”他咬牙切齿,“当年他们说,是十八寨杀了城里的人,是乱民反,原来……原来都是假的!”

    “现在,你愿意帮我吗?”沈言问。

    “怎么帮?”林三郎问。

    “把真相散出去。”沈言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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