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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残谱

    天枢残谱 (第2/3页)

福州、在建州、在泉州……在闽地的每一座城里,让百姓知道,天枢府才是建州屠城的罪魁祸首。”

    “这是在跟天枢府作对。”林三郎道,“也是在跟朝廷作对。”

    “是。”沈言点头,“你若怕,可以拒绝。”

    “怕?”林三郎笑了,笑得有些惨,“建州城破那天,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从那天起,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握紧纸卷:“我帮你。”

    ……

    几日后,福州城内,一张张贴在墙上的告示,引起了百姓的注意。

    那不是官府的告示,而是一份“血书”——

    “建州屠城,非十八寨所为,乃天枢府下令。

    建州百姓之血,非流在乱民刀下,而流在朝廷之策。

    今将真相公之于世,愿天下人知——

    天枢府,非朝廷之盾,乃百姓之祸。”

    血书下方,盖着一个小小的印记——不是官印,而是一只展翅的白鹭。

    “白鹭书院……”有人喃喃道。

    “白鹭书院也看不下去了?”有人问。

    “不管是谁,只要说的是真的,我就信!”一个老者咬牙道,“建州城破那天,我儿子就在城里,至今尸骨无存!”

    血书像一阵风,从福州吹到建州,从建州吹到泉州,从泉州吹到整个闽地。

    闽地的火,被重新点燃。

    ……

    金陵城,天枢府。

    顾长川看着手中的血书副本,脸色阴沉得可怕。

    “白鹭书院……”他低声道,“张老头,你终于忍不住了?”

    “府主,闽地已经乱了。”青衣文士道,“百姓群情激愤,有几个县城甚至发生了骚乱,官府已经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顾长川冷笑,“那就杀。”

    “府主,若再屠城,恐怕会激起更大的民变。”青衣文士道。

    “民变?”顾长川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乱世之中,民变又如何?只要南唐还在,只要天枢府还在,江南就是我们的。”

    他转身看向舆图,指尖重重地按在闽地二字上:“传令——命泉州节度使,‘清乡’。”

    “清乡?”青衣文士一惊,“府主,这——”

    “把那些闹事的百姓,全部抓起来。”顾长川道,“能杀的杀,不能杀的,送去楚地当苦力。”

    “是。”青衣文士躬身退下。

    顾长川重新看向《天枢残谱》,指尖在“残棋”二字上缓缓划过。

    “沈言,你以为翻出几本旧账,就能动摇天枢府?”他轻声道,“你还太嫩了。”

    ……

    楚地,潭州城外。

    边镐的大军已经撤走,只留下一座残破的城。

    城墙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街道上的尸体早已被清理,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楚地已经亡了。”一个老农坐在路边,看着远处的农田,喃喃道,“马氏兄弟争来争去,最后便宜了南唐。”

    “谁说楚地亡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道。

    老农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站在他面前,身后跟着一个女扮男装的书生和几个江湖人。

    “你是谁?”老农问。

    “江南散人,沈言。”青年道,“来楚地,看看还有没有没凉透的火。”

    “火?”老农笑了笑,“楚地的火,早就被边镐浇灭了。”

    “未必。”沈言看向远处的山林,“只要还有人记得楚地,火就还在。”

    ……

    潭州城内,一座破旧的宅院。

    这里曾经是楚国王室的一处别院,如今却成了楚地旧臣的秘密集会地。

    屋内,十几个身穿旧官服的中年人围坐在一起,神色黯然。

    “南唐已经下令,要我们去金陵‘听用’。”一个人苦笑道,“说白了,就是把我们软禁起来,当个摆设。”

    “去了金陵,就再也回不来了。”另一个人道,“留在楚地,又怕被清算。”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有人问,“楚地已经亡了,我们这些旧臣,还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沈言带着苏晚晴、林若山走了进来。

    “诸位大人。”沈言拱手,“江南散人,沈言。”

    “你是谁?”众人警惕地看着他。

    “一个想让楚地火,再烧起来的人。”沈言道。

    “火?”一个老者冷笑,“楚地已经亡了,还烧什么火?”

    “楚地亡了,但楚人还在。”沈言道,“南唐在楚地横征暴敛,边镐的兵在城外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楚人就会响应。”

    “振臂一呼?”老者摇头,“那是送死。”

    “送死总比等死强。”沈言道,“我可以帮你们——帮你们联络洞庭君山,帮你们联络江南的问心盟,帮你们在楚地建立一支‘义军’。”

    “义军?”众人面面相觑。

    “不叫楚军,也不叫叛军。”沈言道,“就叫——‘楚余’。”

    “楚余?”老者喃喃道,“楚国之余?”

    “是。”沈言道,“楚国虽亡,但楚人之心未死。只要心还在,楚国就不算真的亡。”

    “你这是在鼓动我们反。”老者道。

    “我只是在给你们一个选择。”沈言道,“是继续做南唐的顺民,还是做楚地的脊梁。”

    众人沉默良久。

    “你能保证什么?”老者问。

    “我不能保证你们一定能赢。”沈言道,“也不能保证你们一定能活。我只能保证——若你们愿意站起来,江南、洞庭、闽地,都会有人与你们并肩。”

    老者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沈言,忽然长叹一声:“罢了。”

    “我楚地旧臣,若在此时还只顾自己的性命,那才是真的愧对先王。”他站起身,拱手道,“老夫楚地旧吏,马仲文,愿与诸位共举‘楚余’大旗!”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屋内的人纷纷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

    几日后,楚地的山林间,出现了一面新的旗帜。

    旗帜上没有龙,也没有虎,只有一个大大的“余”字。

    “楚余”义军,在潭州城外的山林中悄然崛起。

    他们不攻城,不掠地,只袭击南唐的运粮队,只救援被抓去当苦力的百姓。

    “楚余”的名字,很快在楚地传开。

    有人说,他们是楚国的余孽;

    有人说,他们是百姓的救星;

    也有人说,他们背后有江南的剑客在支持。

    楚地的余烬,被重新点燃。

    ……

    洞庭湖上,君山。

    君山夫人站在观湖亭上,看着远处的湖面。

    湖面之上,一艘艘小船穿梭往来,船上插着“楚余”的旗帜。

    “楚地真的有人站起来了。”她轻声道。

    身后,一个水寨头领躬身:“夫人,‘楚余’的人送来消息,说他们在楚地袭击了南唐的运粮队,救了几百个百姓。”

    “干得不错。”君山夫人道。

    “他们还说,这一切,都是沈公子的主意。”头领道。

    “意料之中。”君山夫人笑了笑,“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在灰烬里找火星。”

    “夫人,我们要不要出手?”头领问。

    “出手。”君山夫人道,“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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