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彩页文学 > 衍生穿越合订本 > 2 拜师·蜕变

2 拜师·蜕变

    2 拜师·蜕变 (第3/3页)

下一秒,他又对着那副散乱的字幅,露出一点笑容。

    “这样的年纪便能做到能以情动人,你,很好。”

    南目那音:……

    塔矢行洋:“为什么不说话?”

    南目那音:……

    不好意思现在满脑子都是塔矢亮用差不多的句式表情在说话,只想吐槽你俩不愧是亲父子——

    你确定我照实说了,不会抬手就拿东西打我吗?

    半田清明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等场面都要僵住了,也没说什么要收徒的话。

    他只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南目那音:“明天开始,每晚来这里练字。”

    南目那音说:“好。”

    答应的太果断,反而让提要求的半田清明愣住了。

    他之前从老友那里,听说过这孩子是孤儿——

    就算默认了是他提要求,上课的部分不收费,但住在那么远的地方,每天车马费从哪来?

    南目那音这边,却是飞速规划好了最近的新闻热点。

    但匿名投稿什么的,要审核才能刊登,稿费变现有明确的延长期——

    不过稿子只要写完,就可以当做展示能力的范本用了。

    她完全可以借此,从认识的成年人那里先借一笔。

    想到这,她已经借助系统,拉了个表格出来,开始计算孤儿院里谁是值得信任的,而这些值得信任的人里,又有谁是心软耳根子也软的……

    “你要从哪里弄到钱呢?”

    “我自己会赚——”

    她回完话猛地一回神,发现半田大师正目光平和的看着她。

    “赚得到?”

    “赚得到!”

    半田清明于是感概:“这孩子的心真硬啊。”

    孩子本人:???

    大师顺手撸了把孩子的头毛,说: “是夸你的话。”

    就,怎么说?

    功利心是有的,目的性也很强,低头又低不下(她被塔矢拒绝后,貌似表现的非常体面),但遇到困难呢(比如缺钱),又果断的有点异常。

    ——结果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擅长写佛经?

    半田清明和塔矢行洋不同,并不追求所谓的“纯粹”。

    多看两眼历史就知道了,大陆有名的书法大家,比如蔡京严嵩之流,都是大奸臣出身。

    ——人均八百个心眼子,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诚于书”的人生理念。

    见字如面,但千人千面。

    半田清明的理念,只不过是人要看清自己——

    但眼前这个小孩儿。

    他想:她人和字的差别,就好像胖头鱼在骑自行车一样!

    偏偏还骑的很好很稳当!

    男人一面觉得好笑,一面低头,从袖袋里掏出些零钱来。

    “赚钱的事先等一等吧。”

    他将钱递给那孩子:“来了以后,笔墨都可以直接用教室里的,只是记得要按时。”

    南目那音抓着一把混合钱币(有硬币有纸币),有点懵的回了句:

    “是。”

    =====

    南目那音原本以为,所谓的“上课”,是一个用来展示自己毅力,铁杵磨成针的环节。

    但开始以后,她发现自己其实是来接受大家称赞的。

    这个世界设定上存在咒力,而原作中明确说过:

    普通人也有咒力。

    普通人情绪波动到一定程度时,完全可以看到咒灵,甚至获得咒术师的资质,只是无法得到强力术式罢了。

    咒即是情。

    而所谓的“神来之笔”——

    那些外行人看了,都能感觉到凝聚了大师心血的作品

    ——在当前这个世界里,大概率就是因为制作者本身足够专注,无意识带动了周身的咒力吧?

    南目那音上辈子靠练习书法缓解情绪,这辈子呢,靠练习书法来无视咒灵。

    自觉平平无奇,只是做到了最基本的“娴熟”而已。

    她现在郑重就怀疑,[看到]这个技能,其实帮她获得了简陋的天赋——

    虽然做不了咒术师,辅助监督都不合格,但她又确实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更容易控制并运用起周身浅薄的咒力。

    于是,但凡她专心写出来的,都是很有神韵的那种作品。

    反过来说,在她这里:

    情才是咒。

    一连好几个月,南目那音每天被人聚众夸夸,做的又是下意识就会让自己放空的事——

    明明白天还在高强度上小学(遍地咒灵且课程内容偏傻X),整个人却从那种前进的节奏中平缓了下来。

    这天回神,她意外写出了一副很整齐的长卷。

    《药师经》,全文6000字,居然一气呵成。

    半田清明也惊讶,觉得写得真的是很好。

    ——但也是真的不搭。

    他看字,看人。

    再看字,接着重新看人。

    最终,只能认定:

    经文虽然和她的心性不合,却和她此刻的心态相合。

    ——这孩子可能天生就适合写这个!

    到了新年到前后,半田清明突然通知南目那音收拾行李,说要带她出游。

    “说是出游,主要是去寺庙。”

    “寺庙?”

    “嗯,带你看一下真的出家人,是怎么写佛经的。”

    =====

    半田大师说的寺庙,坐落在深山里。

    交通水平一般,往来游人也少,并不买卖墓地,也不怎么承包法事。

    但意外不缺钱的样子。

    南目那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里和咒术界有关系——

    但转念一想,和她当下的生活也无关紧要的,就淡定的放弃了深究的心思。

    当天,她见到了半田清明的妻子半田幸子,还有儿子半田清。

    半田清。

    现年五岁,早期迪化流搞笑漫画的男主角。

    剧情大概是男主觉得自己是个十足阴暗逼,每天都在被全校霸凌,于是努力斗智斗勇——

    ——实则换个视角看,会发现全校都在拿他当偶像的故事。

    具体漫画南目那音没看完,但一看他这个面相啊。

    俨然就是从【柔软的小孩子】,变成【好骗的少年】,最终一路长成【没用的大人】的那种。

    双方行礼问好。

    接着,半田幸子女士率先“啊呀”了一声。

    “初次见面,礼仪繁琐点就算了,但敬语用到这个地步,就有点见外了。”

    她自然的冲南目那音露出笑容。

    “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阿姨就好。”

    半田清明在旁边听着,似乎觉得也对,于是若无其事的说:

    “那趁着新年有空挡,直接把拜师礼安排起来吧。”

    “之后称呼师父师母,也不必再行这些客气的礼节了。”

    说完转身进门。

    那语气,轻松的像是在决定今晚落脚后吃什么——

    但只这一句话的功夫,南目那音的人生前缀,就从【平平无奇的南目那音】,变成了【大师半田清明的弟子南目那音】。

    就,怎么说呢。

    因为过于平淡,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

    南目那音是踏上了山路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只这两步路的功夫,自己其实已经完成了阶级跃升。

    ——等行完拜师礼,获得了确切的身份,她长大后轻易就能找个暴发户嫁掉,一辈子心安理得的花老公的钱。

    对方可能出轨八百回(注:日本男性出轨率69%),但绝对舍不得跟她离婚。

    以相当一部分本国女性的人生观念来看,她这已经算是走到人生巅峰了。

    晚上,南目那音和师母幸子女士睡一间。

    她:……

    不是,日本这边是这种规矩吗?

    反正夫妻规则不确定,但寺庙里的规则,就是男客女客必须分开住。

    还好。

    半田幸子,是看起来就知道温柔美丽的那种女性,像是标准、又有点样板化的大和抚子。

    南目那音记得她原作出场,是去学校给儿子送忘带的便当——

    结果因为长的年轻又好看,被崇拜者们误会成了校园偶像的年上女朋友。

    果然。

    第二天,“大和抚子”很早就醒了,并且非常迅速的完成了室内整理。

    南目那音也喜欢做整理——

    不过她不是往整洁了弄,是往她看顺眼的情况弄,时常会专门把一些没用的东西,以苛刻的角度,摆在普通人大概会觉得很碍事的地方。

    整齐的她反而会别扭。

    那边,幸子女士见她醒来,就笑眯眯的招手说:“过来啊。”

    “快要到做早课的时间了,我来给你梳一梳头发。”

    南目那音没有拒绝。

    她起身洗漱,接着在镜子前坐好,任由半田幸子抚上了她的头发。

    “是深灰色啊……”

    幸子女士握着梳子感叹,“有点少见呢。”

    南目那音点头。

    “应该是色素沉淀不够的原因——就好像我的眼睛一样。”

    她说着,仰头看过去,姑且算是展示了一下眼睛。

    南目那音的父母双方,应该有一方是棕黑色的眼睛,另一方是绿色。

    但她没遗传好,两种颜色都大幅度变浅了。

    近瞳孔处说是浅棕色,但在室内会更浅一点,接近于金色。

    好看是好看,但非常的畏强光。

    这是缺陷。

    就好像人买东西,会注意是否有瑕疵一样。

    如果是在孤儿院里,这双眼睛,就是南目那音容易被“挑拣”或“退货”的瑕疵了。

    但幸子女士没在这里多谈,反而极自然的露出了个苦恼的表情。

    “——那这么看,小南的头发原本应该是黑色?”

    “黑色或深棕色吧。”

    南目那音自己也不确定:“不过在医院检查过了,除了眼睛,没有其他的大问题。”

    “这样啊……”

    成年女性的语气,是一种好笑的包容,叹息着拍了拍她的发顶,说:“问题其实不少哦。”

    南目那音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她以为说是来寺庙里看经文,那上来就该直接看经文——

    比如《鞞摩肃经》。

    正本在国会国立图书馆里,但这座寺里藏的,也是神护寺大和尚三百多年前留下的知名抄本之一。

    南目那音至今对书法观感一般偏下,对古董文物却好奇心极大。

    但她的老师——

    是的,这里就改口了

    ——老师的重点,是:“你心态可能和这里的环境比较合,先不忙,静一静心再说。”

    而所谓的静心,就是正常过日子。

    寺庙和半田幸子的娘家有关系,据半田清说,可以当做别所来用,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来,经常一住一季度。

    而不出意外:

    虽然成为了老师的弟子,但作为女弟子,南目那音大部分的教导权限,都在师母半田幸子身上。

    所以——

    “先来剪头发吧~”

    “唉?”

    南目那音在孤儿院长到10岁,虽不至于营养不良,但显然也养不到油光水滑。

    她头发肉眼可见的偏细软,且发梢布满分叉。

    师母:“先剪短吧,还有鬓角这里,直接剃掉——”

    “剃?”

    “拜师礼完,你还要去拜见清舟的老朋友们呢,那是正式亮相,马虎不得。”

    幸子女士兴致勃勃:“拜会礼大约在秋后,八九月份吧?”

    “要赶紧开始重新养头发才行。”

    “可是整个鬓角都剃掉……”

    ——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个什么场面,河童吗?

    师母笑眯眯说没事啦。

    “人的头发,一个月就可以长一厘米了,到时长度不够,可以直接梳公主切。”

    说完没给上诉机会,火速动手开剃。

    南目那音:……

    南目那音:【行吧.jpg】

    身后,师母还在说。

    “人类变老的过程,就是头发里色素慢慢流失变白的过程。”

    “我们的人种,头发基本是黑色系,所以集体潜意识里,就会默认深灰色这种贴近‘花白’的颜色,代表着人类的苍老。”

    “所以——”

    师母又说:“所以接下来,小南要记得每天用鸡蛋清养头发。”

    “毛鳞片很需要蛋白质和氨基酸的,相信我,只要光泽感足够,深灰色也可以很酷的!”

    南目那音:……

    南目那音反手又是一张:【行吧.jpg】。

    结果到了第二天,她还在好奇怎么用鸡蛋清养头发,幸子女士先一步给她扎了耳洞。

    扎完消毒,然后用细细的茶叶梗穿住。

    折腾了一通后,幸子女士隔着镜子,看向她面无表情的脸,笑:

    “是觉得麻烦了吗?”

    南目那音想了想,觉得还好。

    毕竟是现代社会了,也只有在足够封闭传统的行业里,师徒关系才会依旧保持的这么紧密。

    半田清明作为她的老师,能给她带来的身份加成,和父亲没什么差别——

    拜师完毕,意味着只要不被明言逐出师门,哪怕她将来长大了,书法水平毫无进步。

    但只从派系论资排辈,也能预定一个大师的称号,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各路年轻人指手画脚。

    那,享受着高逼格的好处,就是要遵守一些行业内的规矩啊?

    传统,繁琐,是很麻烦,但细究起来,和收益比,又没有那么麻烦。

    “那好哦。”

    幸子女士笑眯眯的说:“还有耐心的话,那今天就来处理一下你的指甲吧。”

    当晚睡前,南目那音全程单手闭眼洗漱,完全不敢想象镜子里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天。

    南目那音醒的很早,以为杂事差不多完了——

    头发指甲都是长期工程,得让人家慢慢长嘛。

    那同时,为了正式学习做准备,也该进行一些辨认笔墨纸砚,或者认汉字的课程了吧?

    中国人的DNA,阅读时自带简繁转换,古书什么的,看是绝对能看懂的。

    但除了写熟了的《心经》外,她就很容易提笔忘字——

    更何况日式书道里,还存在“凪” 这种日式汉字。

    结果师母说:“那个啊?那些等你指甲好了再说吧,至于现在……”

    她拍了拍手,宣布:“现在,我们先来学一学微笑吧。”

    南目那音:……

    不是。

    我能接受存在封建习俗,但练书法前还要先学笑——

    从对女性的物化角度来讲,这个也有点太封建了。

    师母呵呵一笑,拍了下她的额头(此时头发正在敷鸡蛋清),说:

    “和传统没有关系,是你平常太僵硬了。”

    南目那音一顿。

    “我把腹诽说出来了?”

    师母说没有哦——

    “不过小南平常是故意板着脸的吗?感觉你表情好少。”

    南目那音想了想,点头。

    正常人看到咒灵,肯定会有反应,她不愿意做群体中的异类,就不能表现出异常。

    但随机应变太费事了——

    她干脆第一步收敛视线,第二步收敛表情,第三步克制大动作。

    以南目那音过去三年半的集体小学生活来看,效果其实挺不错的。

    当下,她不太确定的问:“我平常看起来……会很奇怪吗?”

    幸子女士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说奇怪倒是不奇怪。

    “只是很明显罢了。”

    在生活,尤其是她们生活的环境中,凡事最忌讳一刀切。

    一个人,什么表情都没有,本身就意味着更大的异常。

    她在掩盖什么;

    她在忍耐什么。

    她到底在想什么?

    “太明显了呀。”

    听着柔软的尾音,南目那音陡然想起了塔矢行洋——

    当时被拒绝,她确实没有露出愤恨不甘的表情,但只“在忍耐”一件事,就让对方判断出:

    她确实有情绪,她不赞同我的话,她只是压抑着没有反驳。

    “所以哦。”

    镜子前,半田幸子指了指自己的脸,先是微笑,接着变成一点点惊讶,发出了“啊呀呀”的声音。

    “女孩子这边,不流行什么‘不动如山’的说法,但你啊,也确实要练习几个可以拿来应付人的过渡的表情才好哦。”

    南目那音结合现实后,轻易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想想记忆里樱花妹的画风——

    她实事求是的表示:“我可能,不太擅长装可爱。”

    幸子女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放心吧。

    “大家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我们这些做前辈的,显然也不会一直难为自己啊。”

    “小南先摆几个自己觉得轻松的表情来看看吧。”

    “我们就在里面选,选好了微调一下就可以了。”

    “至于可爱——”

    大和抚子般的女性说着抬手,轻轻摸了摸河童头(…)小女孩的眉心。

    “你这样的女孩子,本身也不该装可爱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