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流与微光 (第1/3页)
条陈递上去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但又截然不同。
净尘师太对我的态度愈发客气,她默许了我对那间旧禅房“工坊”的进一步改造——我将它正式命名为“静思坊”,并划分出原料区、制作区、记录区和一个小小的“书案”。那两名帮工尼姑被固定指派给我,由静心带领,负责日常的清洁、物料整理和一部分简单的重复性工作。她们开始称我为“武师姐”,语气里带着敬畏。
皇后的安神蜜膏仍需定期制作,但数量减少了,每月只需五盒。流程更加严格,文女史每次来都像钦差巡察,记录厚得能当砖头。但经过下毒风波,我反而心安,越是透明,我越安全。
静安师太成了我最得力的消息渠道。她通过王嬷嬷和宫中旧识,断断续续带回一些碎片信息:
“皇后娘娘看了你的条陈,据说在殿内独自坐了半个时辰。”
“司制司方掌制被皇后召去问了几次话,回来后面色凝重,但对我们这边倒比以往客气了些。”
“萧淑妃那边没什么动静,但听说她宫里管束更严了。”
“陛下近日头风似乎好些了,往皇后宫中走得勤了些。”
这些信息拼凑不出全貌,但能让我感觉到,水面之下,暗流在悄然改变方向。
我并未被动等待。既然李治说我“略通庶务”,允许我“试拟条陈”,我便将这份“皇差”认真对待起来。香膏制作之余,我开始有系统地整理感业寺的内部事务。
感业寺虽小,也有数十名尼姑,百亩寺田,以及来自皇家和贵人的定期供奉与零星香火。管理其实相当粗放。我以“为皇后娘娘筹备法会理清思路”为名(净尘师太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在寺内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调研”。
我设计了几张简单的表格:寺田作物种植与收成记录、库房物资进出流水、各殿香火灯油消耗、甚至尼姑们的分工轮值表。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说是为了“心中有数,避免浪费,也好向宫中禀报寺中情形”。
起初有人抵触,觉得麻烦。但我拉着静心先把自己小院的账目做得清清楚楚,每旬向净尘师太“汇报”一次,用节省下来的灯油钱和提高了的香膏“供奉”数量说话。渐渐地,净尘师太开始让我帮着核对寺中一些简单的账目。那两名帮工尼姑也习惯了做事前先看“武师姐画的图”(简易流程图)。
我将这些实践中的心得、遇到的问题、尝试的解决办法,以“感业寺庶务琐记”的形式,断断续续记录下来。这不是正式的条陈,更像是一种思考和练习。这些东西或许某一天,能成为我“略通庶务”的佐证。
深秋的第一场寒霜降下时,宫里的回应终于来了。
来的不是文女史,也不是王内侍,而是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人——高力士,那位曾在两仪殿偏殿外传旨、后来又随侍在李治身边的中年宦官。
他依旧穿着浅绯色的宦官服色,但气度比之前更加沉凝。他只带了一个小宦官,骑马而来,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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