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舍 (第2/3页)
,我们改到图书馆旁的小操场进行军训。”身着军装的教官话音刚落,学生们便爆发出一阵欢呼,整齐的绿色队列穿过校园的柏油马路,来到图书馆北侧的小操场。
阳光下,那尊伟人雕像熠熠生辉。
“哇,那个女生的身材真棒。”陈道远色眯眯地盯着不远处的女生,嘴里还不忘跟室友们搭话“你们说是不是...”三个家伙早已不见踪影。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一个女生毫无征兆地向前栽倒,陈道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肢,避免了她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好美,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大概是低血糖吧,他的大手触碰到她柔软芬芳的发丝,顿时如沐春风,魂都要飞了。
“同、同学,你没事吧?”陈道远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道。
“贫血”女孩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一双明眸顾盼生辉。
“啊,这个...”陈道远手忙脚乱地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谢谢。”女孩伸出纤纤玉指接过糖果放入口中,嫣然一笑“我叫刘悦,你呢?”
“陈、陈道远。”他慌乱的样子逗得女孩掩嘴轻笑,这一笑却让陈道远看得入了神。
军训的终章在哨声里落下帷幕,陈道远孑然立于空荡的操场中央,目光如探照灯般在层层叠叠的军绿色人潮中逡巡,执拗地搜寻着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暮色渐浓,人群如退潮的海水般四散而去,只剩三两捡拾垃圾的大爷大妈佝偻着背影,将最后的喧嚣也卷入尘埃。他攥紧的指节缓缓松开,像被抽走筋骨般耷拉着肩膀,朝着食堂的方向踽踽独行。
“喂!你这小子磨蹭啥呢?”
“可算把我们等蔫儿了!”
“麻溜的,吃完回窝打游戏!”
三个舍友炸雷般的招呼声劈头盖下,惊得陈道远浑身一颤,竟让他恍惚间忘了方才的怅惘。他喉结滚动,故意扯着嗓子嚷“这些天净让你们破费,今儿个该我当回散财童子!走,敞开了造!”
“靓仔要点甚?”窗口内卖饭大哥中气十足。
“四份炒刀削!顶配套餐!鸡腿丸子豆皮全给我码齐喽,外加四瓶芬达!”陈道远眼角余光瞥见后厨伙计东张西望,急得直跺脚“麻溜的!饿得前胸贴后背啦!”
炒刀削师傅手上的铲子顿在半空,仿佛被这豪言壮语砸得愣怔。机器轰鸣声里飘来迟疑的回应“四份...豪华版炒刀削,配四瓶芬达,堂食是吧?”
“是”
热气腾腾的炒刀削转眼便堆上桌来,他抄起竹筷卷起一大坨面,腮帮子鼓成仓鼠模样大快朵颐。不过片刻光景,刀削面与芬达瓶俱已见底。
余光扫见三位舍友碗底锃亮,连饮料都见了底,他瞪圆眼睛脱口而出你仨“搁这儿演什么哑剧?又不吃饭?”
“您再细瞧瞧?”
陈道远定睛一看,三只餐盘早已刮得能照见人影,饮料瓶歪倒在桌沿——竟真有人比他还能造!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仿佛目睹了什么江湖异事。
“今儿个你们集体蒸发?留我一人当人肉烤架?”
“哎呦喂...”王改革挠着后脑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眼神飘向萧云求救。
“辅导员临时抓壮丁填表格,本打算速战速决叫你,谁知撞上大扫除马拉松。”萧云嬉皮笑脸地打着圆场,”明儿保证全员到齐,对吧兄弟们?”
“必须的!”
“没跑儿!”
“明日多云转雨,军训许是能偷半日闲。”陈道远话音未落,鼾声已如雷般炸响,床头的三位舍友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抻长脖子盯着他起伏的被褥。
子夜渴醒的陈道远灌下半壶凉水,朦胧中瞥见窗棂外飘着个惨白人影。那人影衣袂飘飘似在招手,幽幽的寒气顺着窗缝渗进来,激得他汗毛倒竖,浑身发冷,只能眼睁睁与那抹鬼魅隔空对望。直至破晓鸡鸣穿透晨雾,他才坠入混沌的梦乡。
舍友又不见了
晨曦中的校园重焕生机,青春的身影如欢快的溪流涌向教学楼。军训场上,陈道远边咒骂边东张西望,眉宇间拧着两道焦虑的川字纹——舍友三人组再度玩失踪不说,昨日那个让他魂不守舍的姑娘依然芳踪难觅。
“立正!全体——向右——转!”教官铿锵有力的指令划破热浪,烈日当空,汗水很快浸透了迷彩服的后背。
午休归途,陈道远刚挨近宿舍铁门,一股裹挟着寒意的阴风突然窜上脊背,激得他皮肤瞬间爬满细密的鸡皮疙瘩。身后飘来若有若无的低语,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快走 ”
“开什么玩笑...”他嘀嘀咕咕推开门,只见舍友们正各司其职地忙碌着。他佯装愠怒地叉腰你“仨又去哪儿野了?这次又是哪个活阎王把你们勾走的?”
萧云朗声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哥几个不过是借着军训的空当,置办些求学必备的行头罢了。”
“上课,还要什么准备?”陈道远蹙眉思索片刻,忽地调侃道”难不成还要坐飞机去?”
“这穷乡僻壤哪来的机场。”王改革信手指向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喏,这不,咱宿舍兄弟的'战车'这不就停在那儿嘛!”
陈道远循声望去,只见窗外停着一辆威风凛凛的小三轮,顿时释然地笑了。
大学生活当真妙趣横生,却又时常单调乏味——无非是上课、吃饭、睡觉、打游戏、谈恋爱。只是最后这项与他绝缘,他只能眼巴巴望着那些在昏黄小树林里卿卿我我的情侣们,馋得直咽口水。
所幸学校课程安排得丰富多彩,什么马克思主义哲学、大学英语、中国古代史、管理学、心理学,还有国际格局、风水地理之类的选修课,这些学科占据了他大半的精力。
鬼缠身
夜幕低垂,陈道远辗转难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正一步步逼近,该做点儿什么了。
又是一个夜晚。
“怎么还不来?”陈道远既期待又忐忑,蜷缩在靠阳台的床铺上,手中紧攥着桃木枝,透过被角缝隙死死盯着宿舍门,冷汗涔涔而下。
“莫慌。”萧云神色从容,王改革和宇文丰则分别守在宿舍门边,各自握着称手的“武器”。
“待会儿看我信号再动手。”萧云压低声音叮嘱着今晚的抓鬼计划,努力安抚着略显慌乱的室友们。
时针指向十一点五十,宿舍里静得可怕。等等...陈道远忽然发现宇文丰和王改革这两个活宝竟已酣然入睡。
“老大,老二,醒醒!”陈道远轻声唤着,轻轻拍打着他们的床铺。
就在此时,宿舍窗户“砰”地被狂风吹开,室内温度骤降。陈道远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却见萧云端着黑狗血,一脸镇定,这才稍稍安心。
“啪嗒,啪嗒...”楼道尽头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由远及近。
陈道远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个白衣身影以诡异的姿态伫立在宿舍门口,纸灰般的面孔紧贴着窗户向内窥视...
强烈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陈道远壮着胆子望向窗户,刹那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一张惨白如纸的人脸赫然出现在门口!眼眶里翻腾着两团黑雾,死死贴在玻璃上,不,更像是融进了玻璃之中。
那鬼魅穿门而入,径直停在陈道远面前。一股腐臭的气息弥漫开来,是死老鼠的味道。
陈道远眼睁睁看着那鬼魂步步逼近,却无法反抗,恍惚间,鬼魂眼眶中的两团黑雾将他整个人笼罩,那张漆黑的大嘴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快走,别——”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萧云一声暴喝,王改革和宇文丰同时掀开被子。一个抄起塑料桶朝鬼魂泼去,宇文丰则使出浑身力气将一把蒜泥掷向恶鬼。焦臭味与白色火焰同时迸发,恶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陈道远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柳条狠狠抽打。恶鬼发出刺耳的哀嚎,破门而出。三个室友紧追不舍,宇文丰更是一马当先,抄起塑料瓶砸向恶鬼,将它打得半透明,最终消散在夜色中。
“该死的,大晚上吓唬老子,害我睡不着觉!弄死你!”陈道远痛快发泄着连日来的恐惧与愤怒。三个室友连拖带拽才将他拉回宿舍,手上的橡胶手套,在夜色中身影若隐若现。
【噩梦未消】
晨光熹微,洒满宿舍,全无往日阴森的气息,陈道远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身体都轻快许多。
“这三个家伙跑哪儿去了?得好好谢谢他们。”陈道远伸个懒腰,走进空荡荡的水房,这里几乎看不到生活痕迹,全是污渍。
正当他洗漱完毕返回宿舍时,阴风骤起,陈道远浑身一颤,牙膏牙刷哗啦啦散落一地。
“哎哟!”弯腰的空当,他不经意间,看到走廊凭空出现了许多学生。三个室友缓步走来,陈道远没好气道“你们打哪儿冒出来的?跟鬼似的。”
宇文丰一把拉起他“可不是嘛,陈老师一早就叫我们去搬东西,刚忙完,衣服都湿透了。”
“哦,这样啊。”陈道远跟着他们回到宿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鸡蛋灌饼和豆浆,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今天的食物总感觉怪怪的,隐约飘着香灰的气味。
“快吃啊!”
“赶紧的!”
室友们急切的催促声响起,那架势,不吃简直就像犯了天条。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天色霎时暗了下来,仿佛黑夜提前降临。
“咔嚓——”一道惊雷骤然劈落,刺目的电光将整间宿舍映照得亮如白昼。陈道远浑身一震,手中攥着的食物“哗啦”散落一地。
“快走快走,要点名了!are you known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萧云边催促边推开宿舍门,大步流星走向楼道。陈道远慌忙追出门去,却感觉四周投来的目光像针扎般怪异,仿佛众人眼中他是个行走的异类。
一如既往,四人组默契地占据着第四排中间的黄金席位——王改革、宇文丰、陈道远、萧云,这个顺序雷打不动。陈道远端坐他最爱的中间偏右位置,如同王者守护着他的王座。
大学校园里,有人焚膏继晷终成栋梁,更多人却沉溺于电子游戏、风花雪月或浑浑噩噩,连张毕业证都捞不着。这类人,从来入不了陈道远的法眼。英语老师尚且次次点他的名,更遑论其他科目——这份“殊荣”让他既无奈又不得不保持全勤。
可陈道远始终想不通:为何自己无论躲在哪处角落都会被老师钦点,而那三个嬉皮笑脸的舍友却能逍遥法外?这简直比高数题还让人难于琢磨!
【病入膏肓】
翌日清晨,男生宿舍楼。
陈道远倒吸一口凉气——浓重的黑眼圈如同烟熏妆,双目涣散无神,前额隐约泛着不祥的青黑,两颊凹陷得像是被岁月啃噬过,镜中的他活脱脱一个黄土已经埋到脖颈的短命鬼,哪有半分生气?
“这...怎么会这样?”他下意识摸着下巴,不知如何回的宿舍,只觉口中残留着铁锈与薄荷交织的古怪味道。
“磨蹭什么呢?趁热吃包子!”宇文丰的热情招呼惊醒了灵魂游离的陈道远。热气裹挟着酱肉梅干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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