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到田前·上田试冲 (第2/3页)
——田在哪里。”
“明白了,它明天自己就会试。”
苏野举起锄头。
只划。
不刺。
不挑。
不深。
锄头尖在渠尾那片田口前——
轻轻划了一道弧。
弧不大。
只有半掌宽。
但方向很明。
很稳。
就像告诉一头困久的牲畜:
——前头是路。
——不是坑。
——你可以走。
亮痕在那道弧上停了一下。
停得很久。
像它在想。
像它在记。
像它在一点点把这条弧线“刻”进它的水根里。
老人屏住呼吸:
“它……它听懂了。”
“它在认田口的方向。”
风忽然起。
顺得一丝不乱。
沿着苏野画出的那道弧,吹向田里。
草躺下一大片。
像田自己在说:
——来吧。
——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
亮痕轻轻向那弧线靠了一寸。
只一寸。
但那一寸——
让整片土地的气都变了。
水气沿着土面往田前钻。
一点。
两点。
三点。
徐三大惊:“哎哟哎哟哎哟!!这土在冒水!!”
老人声音都发颤:
“它的气……第一次压过来了。”
“田第一次……有湿气了。”
“几十年了……今天第一次。”
苏野后退半步。
亮痕在土里稳稳停住。
没有冲。
没有抢。
像它知道:
今天到这儿就够了。
老人深吸:
“它懂分寸。”
“它知道不能跨坡。”
“它知道今天不能急。”
“它比许多人都稳。”
徐三轻声:
“那……这片田,是不是要活了?”
老人声音低沉、却带着难得的笃定:
“它活了一半。”
“明天……才是它真正的命运。”
风吹着田口。
土湿了一片。
小小的一片。
却像给整片荒地点上了一盏火。
苏野站在那片湿地前。
亮痕在他脚下轻轻跳。
像在说:
——我知道田在哪儿。
——我明天来。
——你带我,我就上。
老人抬头,看着远处山脊那一点晨光。
轻轻说了一句:
“荒地第一次有湿气——”
“明天,就是它变田的日子。”
风顺。
土湿。
亮痕安稳。
水气压境。
荒地真正开始翻生。
天亮时,荒地静得不像荒地。
像整个地都在等一件事。
老人一到田口,就弯腰摸了摸昨天那片“湿地”。
摸一摸,他手指抖了一下。
“湿得更深了。”
“它夜里自己又往这儿压了一次。”
徐三瞪大眼:
“它晚上……自己来过?”
老人点头:
“它昨晚是‘偷看田’。”
“今天就是‘试上田’。”
苏野站在旧渠尾。
亮痕没有在水底乱动。
反而稳得不能再稳。
像一头伏在门口的大牲畜,盯着三寸外的那道坎。
老人看一眼就知道:
“它今天……想上田了。”
风从山背吹下来。
不急。
不重。
却全部往田口吹。
像在给水指路。
像在替地喊话:
——来吧。
——往这儿来。
——路我给你开着。
苏野举起锄头。
亮痕立刻亮了一下。
像在回应他。
像在说:
——我听着呢。
老人抬手:
“今天不划槽。”
“你只要给它点一点‘田边’的位置。”
“点哪里,它就试哪里。”
苏野没有急。
只是走到坡口前。
蹲下。
用锄头尖轻轻往“田边”点了一下。
就一下。
不深。
不响。
不碎土。
只是点。
然后他把锄头收住。
亮痕在那一下的地方——
停了。
像在盯。
像在记。
像在衡量。
风忽然停。
一切都安静。
下一刻。
亮痕往那“点”靠了一寸。
老人眼神一下子紧了:
“它要试了。”
徐三屏住呼吸:
“它会不会冲太狠?”
老人摇头:
“不。”
“第一次上田——它会试探。”
这句话刚说完——
亮痕轻轻“抬”了一下。
不是往外冲。
而是往上“扶”。
像一股凉意,把槽底那层薄土顶起一丝丝。
一丝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