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雨迷踪 (第2/3页)
无人应答。请问二位,今早天亮后,可曾上过楼?或者,看到有谁上过楼?”
徒峰眉头紧锁,冷声道:“我起身后一直在堂中练气,直至郭小姐下楼。”他将目光投向郭小姐。
郭小姐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躲闪,声音细若蚊蚋蚋:“我……我……徒大侠确实一直在楼下。我……我辰时前下楼时,遇到徒大侠,然后……我们确实……确实短暂地上楼了一小会儿……”她越说声音越低,头几乎埋到胸口,“是……是我有些体己话,想单独与徒大侠说……我们……我们商量着,既然目的地相近,不如……不如结伴同行……就在二楼走廊尽头站了片刻,绝……绝未靠近张先生他们的房间!更不曾听到任何动静!张公子,你……你莫要误会!”
张绥之看着郭小姐羞窘的模样和徒峰坦荡却隐含维护的眼神,心中暗忖:看来这二人是借机互诉衷肠,确定了关系。他们虽有上楼之举,但若如其所言未靠近张岚房间,且时间短暂,作案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尤其徒峰,虽与周氏有过口角,但以其剑客的骄傲,因几句争执便对一妇人下杀手,还伪装成谋财害命,未免有失身份。
那么,嫌疑便落在了其他人身上。张绥之将目光转向仍在角落呼呼大睡的那两个商贩。他走过去,用力推醒了他们。
“谁啊?!扰人清梦!”商贩揉着惺忪睡眼,不满地嘟囔着。待听清楼上死了人,且是那位昨日呵斥过他们的周氏,两人顿时吓得睡意全无,脸色惨白。
“官……官爷!不关我们的事啊!”其中一个商贩连连摆手,声音发颤,“我们一觉睡到现在,啥也不知道啊!”
张绥之取出用帕子包着的那枚珠花,亮在他们面前,厉声问道:“这珠花,是你们售卖的货物吧?为何会出现在命案现场?周氏昨日并未购买,说!是不是你们怀恨在心,深夜潜入行凶,劫掠财物,不慎将此物遗落现场?”
两个商贩一看那珠花,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冤枉啊!天大的冤枉!这珠花是我们的货不假,可……可这种小玩意儿我们带了好多,许是……许是不小心掉在哪里,被人捡去了?或者……或者是别人买的,落在了那里?我们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杀人越货啊!求官爷明察!”
张绥之仔细观察他们的神态,惊恐之色不似作伪,而且若真是他们作案,理应处理掉这明显的证物,岂会轻易遗落?这珠花的出现,越发显得蹊跷。
线索似乎又断了。张绥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周氏在客栈内言语刻薄,得罪了不少人,有动机者似乎不少,但都有时间或行为上的疑点。那丢失的财物,是真凶的目标,还是掩人耳目的烟雾?
忽然,他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凌晨那个窗外的黑影!
他猛地转身,对众人道:“所有人暂时留在大堂,不得随意离开!花翎,阿依朵,看好他们!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快步冲出客栈大门。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径直绕到客栈背面,找到对应张岚房间窗户的下方位置。
地面泥泞,杂草丛生。张绥之蹲下身,仔细搜寻。果然!在紧贴着墙根的泥地上,他发现了几个模糊但清晰的脚印!脚印颇深,可见踩踏者当时颇为用力或是负重。脚印朝向客栈方向,似乎有人曾在此驻足窥探,或是……试图攀爬?
张绥之的心跳加速了。这不是幻觉!凌晨确实有人在外面活动!这个人,很可能与周氏的死有关!
他仔细勘查脚印,试图分辨其特征。脚印尺寸不大,似乎并非成年男子的尺码,略显秀气……难道是女子?或是身材矮小之人?
他站起身,仰头望向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窗户的插销,从内部看似乎有些松动,若从外面用薄刃巧力,是否有可能拨开?凶手是否先潜伏在外,趁张岚离开后,撬窗潜入行凶,然后携财物翻窗逃走,故意外遗落珠花,制造劫财假象?亦或是,凶手本就是客栈内的人,故意制造外贼入室的痕迹?
那枚珠花……如果不是商贩的,也不是周氏的,那会是谁的?难道是凶手故意留下,嫁祸给商贩,或是……转移视线?
张绥之冒雨回到大堂,面色凝重如水。他将发现脚印的事告知众人,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人人自危。
“看来是有外贼趁雨夜作案!”军官松了口气般说道。
“定是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商贩!”张岚红着眼指着跪在地上的商贩怒吼。
商贩则连声喊冤。
张绥之没有轻易下结论。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悲痛欲绝却似乎隐瞒了某些夫妻争执细节的张岚、关系迅速升温且有短暂无人证明时间的徒峰与郭小姐、形迹可疑却看似没有足够动机和胆量的商贩、言语轻浮的军官、还有……那个凌晨的黑影,以及那枚来历不明的珠花。
“诸位,”张绥之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从窗外潜入的房间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张绥之身上,充满了惊疑、期待与不安。
张绥之不再多言,转身率先向楼梯走去,语气不容置疑:“请诸位随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上了楼。张绥之径直走到张岚夫妇房间的门口,却并未进入,而是停下脚步,伸手指着走廊的布局,清晰地说道:“大家请看,这是张大哥夫妇的房间。其右手边,紧邻着的,是我与两位义妹昨夜所住的房间。再往右,走廊最尽头那一间,住的则是张福。”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走向最里面张福的房间。张福此刻正被军官反剪双手看管着,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张福,”张绥之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口口声声说昨夜一直在房内沉睡,今早才被喧闹惊醒,对吗?”
张福连连点头,声音发颤:“是……是啊,张公子,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是吗?”张绥之冷笑一声,猛地推开张福并未上锁的房门。房间狭小简陋,一目了然。张绥之目光如电,迅速扫过角落那个半旧的行李包裹。他走上前,不顾张福的惊呼阻拦,直接打开包裹翻检起来。
很快,他从包裹底部扯出一件深灰色的粗布短褂——那短褂的肩背处,赫然浸染着大片未干透的水渍,摸上去一片冰凉潮湿!紧接着,他又从包裹夹层里,翻出了几件黄澄澄的金簪、一对碧绿欲滴的玉镯,以及一个沉甸甸的、绣着“周”字的锦囊,里面正是散碎的银两!
“这!这是我的簪子!”“还有夫人的镯子!”张岚一眼认出,失声惊呼,目眦欲裂地瞪向张福,“张福!你……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是你!”
“不!不是我!老爷!不是我杀的人啊!”张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张绥之举起那件湿衣,又指了指张福脚上那双沾满泥浆、同样湿透的布鞋,声音清朗,穿透整个走廊:“诸位都看到了吧?衣物尽湿,鞋底泥泞,赃物在此!我凌晨所见窗外黑影,乃是从右向左移动。若真如张福所言,有外贼从窗外潜入张大哥房间行凶,那贼人必经我窗外。然而,我房间位于张大哥房间左侧!唯有从张福这最右侧的房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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