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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飞天的指尖颜色

    第11章 飞天的指尖颜色 (第2/3页)

长河,在向你展示,一个更高层级的‘天工’。”

    “什么意思?”

    “你现在理解的天工,还停留在‘器物’层面。”长河说,“螺丝、机床、青铜器、瓷器……”

    “但真正的天工,是——”

    “文明本身。”

    “是把一块块‘历史碎片’,敲成一个完整的文明。”

    “这次开幕式,其实是一个巨大的‘仪式棋盘’。”

    “工匠的指尖,是棋子。”

    “穹顶的视觉,是棋盘。”

    “而你——”

    “是这场仪式的‘执棋人’。”

    “只要你在最后一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就有机会,拿到第二枚白子。”

    “第二枚?”顾言朝一愣,“还有别的白子?”

    “当然。”长河说,“天工开物只是‘器物篇’。”

    “还有——”

    “‘飞天篇’。”

    “那才是——”

    “真正让你,从‘地上的工匠’,变成‘天上的棋手’的关键。”

    开幕式前一天,彩排。

    穹顶灯光渐暗,观众席空无一人,只有工作人员在各个角落忙碌。

    老张在对讲机里喊:“各部门注意,倒计时三分钟。”

    顾言朝站在控制台旁,手心微微出汗。

    “紧张?”苏清浅在旁边问。

    “有点。”顾言朝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落这么大的子。”

    “你之前在机床厂、在海上、在办公室,落的子都不小。”苏清浅说,“这次只不过——”

    “换了个更大的场子。”

    “不一样。”顾言朝说,“这次,不只是我一个人。”

    “还有这些工匠,这些程序员,这些设计师,还有——”

    “这座城的观众。”

    “我怕我一紧张,把大家的努力,全变成‘第N稿’。”

    苏清浅笑了笑:“你放心。”

    “这次,我给你加了一个‘强制完成’。”

    “开幕式一结束,不管领导怎么说,这版都算【最终】。”

    “谁要敢说‘再改一版’,我就——”

    “让他自己上去抡大锤。”

    顾言朝:“……”

    “突然有点感动。”

    “别感动了。”苏清浅说,“准备开始。”

    彩排开始。

    灯光暗下,场馆里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环境光。

    舞台中央,老铁匠举起大锤。

    “三,二,一——”

    “开始!”

    “哐——!”

    大锤落下,铁砧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捕捉系统瞬间启动,穹顶上炸开一片火花状粒子。

    0.1秒的延迟后,粒子慢慢凝固成青铜器的纹路,沿着穹顶蔓延。

    紧接着,木匠拉动锯子——

    “嘶——”

    细长的粒子被拉出,变成一根根榫卯结构,在空中咬合。

    绣娘的针线穿梭——

    “沙沙——”

    丝线状粒子在穹顶上交织,慢慢织出一幅巨大的“天工图”。

    陶艺师的转盘转动——

    “呼噜——”

    泥团状粒子在舞台上空旋转,渐渐变成一个个瓷器的轮廓。

    整个体育馆,在短短几分钟内,从空无一物,变成一座巨大的“天工工坊”。

    所有器物在穹顶下漂浮、旋转,互相咬合、拼接。

    最后——

    它们开始向穹顶中心汇聚。

    “准备——”老张在对讲机里喊,“拼字!”

    粒子在空中慢慢组合,变成四个巨大的汉字——

    【天工开物】

    灯光打在字上,发出金属般的冷光。

    场馆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漂亮。”有人低声说。

    “太燃了。”

    “这要是直播出去,绝对炸。”

    顾言朝看着那四个大字,心里却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好像,少了点什么。

    “长河。”他在心里说,“你不觉得——”

    “这有点太‘完美’了吗?”

    “完美不好吗?”长河反问。

    “太完美,就像——”顾言朝说,“提前算好的公式。”

    “所有的敲击、缝合、打磨,最后都精准地指向这四个大字。”

    “没有意外,没有偏差,没有——”

    “人类的笨拙。”

    “这不像一场‘制作过程’。”

    “更像一场——”

    “早就写好的剧本。”

    长河沉默了几秒:“你说得对。”

    “这就是——”

    “文明长河,给你设的一个小陷阱。”

    “什么陷阱?”

    “让你以为,只要所有步骤都精准无误,就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让你沉迷于‘刚刚好’,沉迷于‘完成’。”

    “然后——”

    “忘记了,文明之所以有趣,是因为——”

    “它从来都不完美。”

    “它有偏差,有错误,有失败,有重来。”

    “有——”

    “在最后一刻,突然改变主意的勇气。”

    顾言朝心里一动:“你是说——”

    “我可以,在最后一刻,改剧本?”

    “当然。”长河说,“你是这场仪式的执棋人。”

    “你可以选择——”

    “让这四个大字,就这样稳稳地挂在穹顶上,赢得满堂彩。”

    “也可以选择——”

    “在它们拼成之前,轻轻推一把,让它们变成——”

    “别的东西。”

    “比如——”

    “一幅更大的画。”

    “一座更复杂的城。”

    “或者——”

    “一枚,真正的‘飞天棋子’。”

    顾言朝看着穹顶上那四个大字,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机床厂的螺丝,港口的钟声,程野的画,办公室里的“到此为止”,海上的黑白对弈……

    这些东西,都被他揉进了这场开幕式里。

    可它们最后,却被压缩成了四个工整的字。

    ——好像,所有的“吵”,最后都被收束成了一种“标准答案”。

    这跟那个沉默棋手,把所有声音压成单声道,有什么本质区别?

    “如果天工开物,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标准答案——”

    “那它,跟一本说明书,有什么区别?”

    顾言朝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张。”他拿起对讲机,“最后拼字那段,我想改一下。”

    老张一愣:“你说啥?明天就要正式演出了,你现在跟我说改?!”

    “就最后三秒。”顾言朝说,“我要在那四个大字成型之前,加一点——”

    “偏差。”

    “什么偏差?”老张懵了。

    “我要让那些粒子,在拼成字的瞬间,稍微——”

    “飞出去一点。”

    “不是整齐地填进笔画里,而是——”

    “有一些,溢出到字外。”

    “在穹顶上,留下一些不规则的线条。”

    “让‘天工开物’,看起来像——”

    “还在被制作中。”

    “还没完全定型。”

    老张差点噎住:“你这是——”

    “要在国家级舞台上,展示‘未完成’?”

    “对。”顾言朝说,“我想告诉观众——”

    “天工开物,不是一本已经写完的书。”

    “它是一场,还在继续的制作过程。”

    “我们今天看到的所有器物、技术、文明成果——”

    “都只是‘目前版本’。”

    “未来,还会有下一个版本。”

    “下下个版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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