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我们总是情投意合(中) (第1/3页)
(因为下半截有点审核问题我就干脆截开发了,最迟在29号左右更出来,这章也有九千九百多个字,所以还算有诚意吧,下章字数也会差不多。因为现实里的一些事鸽了这么久抱歉,但我在故事写完前我是不会太监的)
(截止一月一号结束,还有两更)
痛苦,在都市是如此的司空见惯,活久了多少都要遭点罪,这是几乎所有在后巷过日子的人都会同意的说法,无论是手眼通天的色彩,还是苟延馋喘的耗子,命运也好,巧合也罢,有一万个理由解释悲剧“为什么”发生,然后呢?遭罪的依旧在遭罪,并没有因此好受多少,有时还会更加痛苦。
这些话叫做“道理”
好吧,尽管道理我都懂,只是可惜,这种道理人人都懂,都市的哭声却从不停歇。
出乎意料,或者说毫不意外,眼下的情况可能是我最不喜欢的酒后噩梦之一,不过好消息是,我不用再担心醒了后怎么摆脱这场该死的梦造成的反胃。
因为它是事实。
接待员依旧在热情地讲解,很正常,毕竟这类样本真的很罕见,当初我几乎走遍了我能达到的每一个巢和他们的后巷寻求一样的案例,可惜一无所获,让同病相怜和幸灾乐祸都没了对象。
“来自废墟和郊区的“病毒”,不过某种程度上更像某种微型生物,传播途径未知,感染原因未知,一个人可能在昨天的时候不会感染,却在今天染上,可能全副武装的人会染上,但什么都没做直接触碰感染源的人却不会染上”
哈,说的没错,这些该死的小玩意就是这么挑食,他们会找到自己觉得可口的家伙,打上标记,而他们讨厌的,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我无数次的换血洗血,试图把这些该死的东西引到自己身上来,但却一次都没有成功。
“患病者的身体部位会开始无规律的转变为其他物质,就算微观构成完全无关也可以实现转变,而更神奇的是就算构成的物质被完全替代了,身体结构依旧会照常运转,橡胶血管,玻璃肌肉,虽然有些构成只要一动就会碎掉,但在坏掉之前,它们都会正常运作”
是啊,脆弱又敏感,光是拿毛巾擦拭身体都会碎成无数片,从未见过的材质,坚硬而易碎,扎进我的右眼,切碎我的眼球,但这些都比不上我花了三天才小心的拼好那条胳膊,等我想起处理我自己时,腐烂的汁水已经不知道滴了多久了。
“非常有趣的是,这些病毒在都市分布的非常广泛,这也让它们似乎有了一些社会性,就算依靠K公司的治疗针去除了身上的病毒,但“能够感染”的记号似乎早就被分享了,分布在周围的病毒会极快的再次靠拢感染,这也是目前活体样本极少的原因之一,有能力长期购买治疗针,还愿意把自己卖给研究所的,实在是太少了。”
是啊,是啊,是啊,那么长的时间,那么久的折磨,那么多的日夜,为了钱,去争,去抢,坑蒙拐骗,烧杀抢掠,跪下舔舐鞋上的污秽,亲手毁掉试图拯救我的人,只要能够再延续一天的生命,多少罪孽我都能够犯下。多么讽刺,从小被教导与人为善,学习仁义礼智信,如何做一个好人我比谁都清楚。
但迫使我无恶不作,百业加身的,不正是教导我如何向善的人嘛?
倘若未被抚养教育,或许我在作恶时会更开心一点?
倘若没有此病作祟,或许我连伤人都要显得生疏?
“不得不说,当初想到保存和研究办法的人真是个天才,将本来不好保存的活体切割,将大脑单独保存,其余部分只保留最基本的活性,作为培养皿饲养那些小玩意。同时,单位体积的缩小让治疗针的需求量也变少了,甚至当我们把研究和使用的视频记录发给K公司后他们还给了我们优惠价。对照实验和伤害性实验也有了进行的空间。不过嘛,因为尽可能保持其原有活性,所以进行电流刺激时还会产生肌肉记忆下的动作。”
电流噼啪作响,手臂再次行动起来,竖起的食指,卷曲的中指和无名指,那是他曾经习惯的夹烟手法,也是我曾经犯浑时,他用来夹住我耳朵的手势。
别闹了,连他本人都成了玻璃后的牺牲品,连曾经最熟悉的动作都只能靠电流刺激做出,我不应该去怪罪他,他也只不过是受害者。
那我应该去怪罪谁?
如此多的鲜血和背叛,行为与思想没有一处不是沾满罪状,罪不在老爷子,他只是受害者;罪不在我,我只是被胁迫者;罪不在协会和后巷,这些运作已久的规矩大家都约定俗成。罪不在都市,大家都在嚎哭,只因悲剧无处不在。
该去恨什么,该去爱什么,该去做什么,该去说什么,太多的思考太多的回忆太多的刺激太多的痛苦,压力如此之大,头脑如此混乱。都市之大,无一处可供我逃避;人群之众,无一人可容我嚎哭。
是啊,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悲剧,那么多的眼泪,大家都会悲痛,会绝望,相同的感情,相同的体验,成为我们之间相系的纽带,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逃避,哭泣,寄希望于他人,为何我还要故作坚强的自己承受呢。
只要跟所有人一样,想办法依靠他人就好,不需要他们真的做什么,只要愿意倾听我的哭泣就足够了,这不是什么太大的负担,不是吗?
毕竟,我们都有哭泣的理由,互相帮助,实在是太正常了。
我抬起手,拍了拍还在兴高采烈展示的接待员,举起手中的烟盒示意到。
“我的烟抽完了,这里暂时不需要我的话,我出去买点烟。”
在得到同意后,我回头找到了通往地面的电梯,静静的站在电梯里等待达到地面,在走出大门后,眯着眼睛看着天上有些刺眼的太阳,点起了一根烟。
哎,最近抽的有点多了。
不过我不用担心肺病就是了。
叼着烟缓缓的走向了附近的一条偏僻小巷,抽泣和呻吟声在我靠近前就传入了我的耳中,尖细的哭声起起伏伏,合唱团似的萦绕在我的身边,但呻吟和爬行的声音却好像坏掉的提琴弓弦,突兀又坚定的铺垫在了哭声下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婴儿,脆弱,瘦小,甚至还带有完整的脐带,带着粘液的四肢艰难的爬行,漫无目的的在巷子中移动,无助的哭泣,稚嫩的身躯。拼尽全力的哭喊让五官都皱成了一团,除了哭泣和爬行以外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为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假如不是满巷子都是就更可怜了。
数十个婴儿挤满了本就不宽敞的巷子,带着浓密胎毛的,皮肤皱巴巴的,带着健康的红晕的,明显就是早产儿的。细长的脐带纠缠着织成了一张色彩斑驳的地毯,严重的限制了他们的爬行距离,每当爬到了极限,哭声就会被绷紧的脐带扯断一瞬间,在艰难的掉头后,便再度续上这段不太好听的背景音。
我小心的走进巷子,尽量选择没有肉的地方下脚,巷子里的光线并不好,但为了不刺激到那些闹腾的小玩意,我选择将眼睛转变成带有夜视能力的爬虫,纠缠的脐带随着我逐渐深入巷子变得整齐了起来,终于也是在巷子的深处成功地实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些婴儿们的“母亲”就在这里。
七棵暗红色“树”倒在了地上,各自结出了六七个“孩子”,随着婴儿们的爬行,这些“树”就被拖拽着往巷子外移动,沉重又湿润的树干对那些婴儿们是不小的负担。不过对他们的母亲来说,也不轻松就是了———在树干的底部干枯萎缩成那个样子却还活着,看来照顾孩子确实很费心费力了。
“嗯,与大部分患者相比,展现出的攻击性较弱,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行为逻辑也偏向于生物本能,婴儿的形象可能源自于本人渴望的去责任化和寻求帮助,而脐带和树则可能源自于本人过往经历养成的道德观与“婴儿”代表的意向冲突形成的,既不愿意放弃强迫自身承担的责任带来的安慰,也无法说服自己去进行放纵,这样的矛盾心理带来的便是偏执和一定程度的自我折磨和自我放逐。”
毫无感情的女声在我的耳边响起,随着发声者的移动,声音从左边移到了右边,伴随着纸张的翻动和落笔的沙沙声,“她”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
主要是本应是脑袋的位置现在悬浮着一颗透明的正四面体,一颗符合解剖标准的,与各个平面相切的眼球正在其内部看着我,再加上毫无特点的身材,我真的很难确定究竟该用哪个ta。
“还是希望你不要忽然出现像宣告死刑一样把别人的心理问题全部说出来……”
“患者的思维及其跳跃,以及喜欢通过插浑打科来转移话题,这可能跟患者过往经历有关,长时间的精神自闭或者对他人关心的逃避?”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本子上记录,正四面体又转了一圈,但眼珠还是盯着我看。
“以及我需要更正一点,我并不是忽然出现,你使用了我的能力,我才有机会到外面来,而这也是我选择直接宣读你的问题的原因。我应该告诉过你,“人格切片”是一种很危险的能力”
ta用笔指了指地上的“树”和满地乱爬的“婴儿”
“而你不仅依旧在用,而且越用越多,这是你第几次把你身上状态不好的部分给切下来了?”
我讪笑的挠了挠头,伸手触碰脚边的一棵树,在一阵变形之后,树以及它连接的婴儿们就全部化作了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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