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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杯酒释兵权

    第4章 杯酒释兵权 (第2/3页)

,担忧他成为曾经的自己,或许这就是当师傅的无奈了。

    今天早晨他接了李学武回来,马宝森便来他这贺喜。张恩远跟徒弟交代的第一句便是这个,不许他再在人前叫师父。

    “谁告诉你新人就不遭算计的?”他拉着徒弟往里面走了走,轻声讲道:“那些丧良心的哪里管你是新人还是老人,吃人不吐骨头,不玩死你都算你命大。”

    “那也是他们先死——”

    马宝森抬了抬眉毛,看着师父轻声讲道:“我来的时候正瞧见廖主任一脸晦气地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跟死了亲妈似的。”

    “又胡说!”老张瞪了徒弟,问道:“你有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或者领导说什么了?”

    “没有,不过有人听见了。”

    马宝森机灵地挑了挑眉毛,坏笑着说道:“他们都在传呢,说是领导不喜欢秘书给开车门,请客还打算自己付钱,廖主任过去劝了。”

    “然后呢?”张恩远脸上并没有得逞的自傲,反而是深深的忌惮和惊醒,他问道:“廖主任是什么态度,有没有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被领导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马宝森眉飞色舞地学着话道:“领导还让他多关心关心工作,少扯这些没有用的。”

    “呵呵——”张恩远忍不住冷笑一声,心道是终于来了个横的领导。

    当初要不是廖金会,董主任也不至于刚到钢城就那般被动,还扯上了桃色绯闻。

    董主任这人有学问,也不算迂腐,就是太过于妇人之仁了。为了寻求发展和稳定,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廖金会从罗厂长那时候就以会看人脸色,善于揣摩领导心思著称。等董主任来了,这家伙更是八面玲珑,把领导哄的舒舒服服,就没有动他。

    现在廖金会还想来这一套,上蹿下跳地想要摸清楚领导的脾气,准备对症下药。现在看来,这马屁没摸准成,却是摸马腿上了,被踢的不轻啊。

    “师父,您何必对他这么客气。”马宝森不解地看着师父说道:“您现在是机关大秘,他再怎么样也不敢给您使绊子,也不怕您给领导那告他的状。”

    “谁说我是机关大秘了?”

    张恩远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徒弟讲道:“这话别人可以当玩笑说,咱们可不能当真了。”

    “我就是给领导做服务工作的,你听人家叫我张主任,说不定背后讲究我什么呢。”

    他认真地强调道:“人心最是复杂,我不值得人家畏惧,这份尊重和身份都是领导给的。”

    “咱们要是太张狂,就显得领导不会教育人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

    “所以……”马宝森迟疑地问道:“你还是要对他客气着?”

    “没错,还要比以前更客气。”

    张恩远看着徒弟认真地讲道:“跟我学着点,谦虚没有坏处,少一个敌人就等于少一个麻烦。”

    “我不会在领导面前说任何人的坏话,更不会帮任何人说好话,咱们得懂得分寸。”

    “那——”马宝森问道:“要是领导让你说谁的坏话,或者说谁的好话呢?”

    “呵呵,你傻了。”张恩远伸手拍了拍徒弟的侧脸,讲道:“领导就算要动刀子,也不会用我的。”

    “啊?”马宝森真是糊涂了。

    徒弟糊涂,张恩远却是清明着呢,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勤恳,稳重,不露一点锋芒。

    这机关里坏人太多了,想主动给领导当刀子的人也太多了。他已经给领导引出一条蛇了,没必要再继续往里面掺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

    师徒两个将整理好的图纸用箱子装好,抱着离开了机要室。回到领导办公室这边的时候,秘书长还在看着材料,连他给续茶水的时候都没有抬起头。

    张恩远心里还是存了几分忐忑的,很怕领导会怪罪他自作主张将早晨和刚刚的那些事说给廖主任。

    等从办公室里出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步棋是走对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有人给领导递火柴不是,这种事哪里能亲自辛苦。

    马宝森也许是看出了什么,笑着对师父挑了挑眉毛,却挨了他师父一巴掌。

    等撵了徒弟回去做事,张恩远这才整理了一下表情和心态,走到廖主任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廖主任,我——”

    一进办公室,张恩远便有些哽咽地看着廖主任,满眼的愧疚和自责,都说不出话来了。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廖金会见他如此,紧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这才关上房门。

    “你怎么来了?”

    问出这么一句,廖金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态了,赶紧补充道:“领导那边不用你帮忙吗?”

    “廖主任,我刚刚才听说——”张恩远满眼苦涩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地说道:“真是对不起您。”

    “这叫什么话——”廖金会就算心里还有气,也不能接张恩远这话茬,说出去他就更丢脸了。

    “你坐下说话。”他轻轻拍了张恩远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嘴里却是讲道:“都是干工作,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唉——”张恩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无能啊,要是我敢劝领导一句,也不至于……”

    “行了啊,哪里就这样了。”

    廖金会故作大度地瞪了他一眼,看向一边讲道:“咱们新领导这脾气确实严肃,这怪不着你。”

    “不过我还得说你一句,你是领导的秘书,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能畏首畏尾。”

    他严肃地讲道:“要是丢了领导的面子,丢了咱办公室的面子,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我记得。”张恩远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有做不到的,您多提醒我。”

    “那也得你自己上点心。”

    廖金会训斥了他几句,这心里的火也消了不少,剩下的只是对李学武的畏惧和烦恼,对张恩远这样的软蛋已经看不上眼了。

    “说起来,还真不怪你。”

    一想到在办公室里被李学武训斥的满脸红,他这心里就跟吃了二斤苍蝇屎似的。

    他见张恩远给自己点烟,便顺手接了,颇为感慨地讲道:“看来往后没有消停日子可过了。”

    “廖主任——”见廖金会这么说,张恩远面露恐慌地看着他问道:“不会又要……”

    “谁知道呢,唉——”

    廖金会真不是在故意吓唬老张,这是他心里的惆怅。接连失态之下,不经意地露出了心迹。

    张恩远比他岁数还大,这脸上苦闷不像是装的,要真是装的,那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领导都这般俭朴,那其他领导那里——”

    “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啊!”

    廖金会见老张将这层窗户纸点破,便也就没再藏着掖着,很是皱眉地讲道:“这让咱们怎么办事?”

    “你说,他不用这招待费,其他领导用了不是,不用也不是,咱们负责做事的不是要为难?”

    “是啊,是啊。”张恩远好像没有主意一般,只是磕头蒜似的不住地点头附和着。

    凑巧,廖金会此时也不需要帮他拿主意的,就想说说心里的苦闷,老张这闷罐子正合适。

    “今天他不用招待费,明天就能自己付伙食费。”廖金会说到激动处,甚至想要拍桌子。可手都到桌面上又强忍着收住了,只是嘴里抱怨道:“那往后机关管理工作岂不是要乱套了?”

    “说的是啊。”张恩远依旧点头。

    “老张,你说,我这办公室主任容易嘛——”好像真被张恩远共情了似的,廖金会指着他问道:“从罗厂长被带走以后,于主任把工作都交给了我。”

    “你说,从那时候起到现在,我就算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至于他说我不务正业嘛!”

    “唉——”张恩远这会儿不点头了,而是长长的一个叹息,好像是应和了他,好像又不是。

    廖金会也没在意,使劲抽了一口烟说道:“算了,真要是讨人厌怎么做都是错的。伺候不好他咱就不伺候了,等着调工会养老去吧。”

    “何至于此啊——”张恩远这会儿激动地讲道:“要是没有您,咱们这办公室怎么办?”

    “老张,这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廖金会吐了一口烟,好像要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

    他看着张恩远说道:“你的性格我也知道,领导看上你的就是这一点,所以不用战战兢兢的。”

    “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用理会有的没的。他毕竟年轻,有些事过于莽撞急躁,你也尽量做工作。”

    听着廖金会像是交代后事似的,张恩远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发虚地说道:“廖主任——”

    “放心吧,我没事儿。”廖金会感慨地看着他说道:“时至今日我才看清人情冷端,这办公室里还就是你老张最仁义,最本分,也最义气。”

    “是您照顾我更多,廖主任。”张恩远颇为感激地说道:“这些年要不是您照顾我,我早就……”

    “哎,不说了,都过去了。”

    廖金会也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好干工作,放下包袱,轻松上阵。”

    “廖主任,我——”张恩远眼里都是感激,甚至还挤出几滴泪水,把廖金会也感动的够呛。

    要不是这个时候不时兴拥抱,他们俩还不得拥抱在一起互相拍一拍后背啊。

    送走了张恩远,回到位置上,廖金会满脸凝重地点了点烟灰,脸上可没有一点颓废。

    就是走出办公室还抹了一把眼角泪水的张恩远心里也清楚,廖金会哪里是能认输的。

    别看他说的可怜,还全是苦劳,这些年他在办公室,能不知道廖金会捞了多少好处?

    办公室主任啊,机关的大管家,董主任又是个随和的性子,他就差蹲房顶上拉屎了。

    尤其是最近两年,集团经济效益好,钢城市将周边土地都划给了集团,破土动工的项目数不胜数。

    就机关办公这点费用廖金会都舍不得撒手,你就说那些来找董主任要项目的人能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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