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站一个时辰? (第2/3页)
“灯在你这儿。”他说着,忽然抬手,把鼓槌递给李遇,“你试一试。”
李遇混身一抖,几乎要把鼓槌掉在地上。朱元璋拍拍他的手背:“慢。你敲给你自己听。”
李遇深吸一口气,第一下落在鼓边,第二下落在鼓心,第三下又落在鼓心。
他的手开始稳起来。他抬眼,看见朱标正朝他点头,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勇。
“王爷。”韩定走来,笑道,“太学那边,已经炸了锅。学生们回来都说,今日在旧学府学到的,比讲房里的半月还多。我来问问:能否每十日,派学生来一回?”
朱瀚看了看他,笑道:“十日一次,少了。”
“那五日一次?”
“每日来。”朱瀚道,“你们轮着。不是给你们讲,是让你们帮着看脚背,帮着拆鞋帮,把你们读的那些‘中正和平’,先用在脚上。”
韩定愣了愣,随即大笑:“王爷这理,讲得痛快。我回去就排日子。”
“别排满。”朱瀚道,“给他们留空日,让他们各自去街上看。看挑担的,看抬轿的,看磨刀的,看推车的。看完再回来,告诉我怎么走。”
韩定越听越兴奋,连连点头。
日头渐高,巷口的阴影往墙上爬。
人来得越来越多,井台边晒衣架旁也拉起了绳。白簪把石子分了三处,又从厨下搬来一条长凳,让人走累了坐会儿。
卖草鞋的忙不过来,顾辰替他捆鞋,手指被草绳勒出一道道白印。
陆一丛的鼓点越敲越稳,他偶尔停一下,让孩子们用指尖敲几下,再接过去,像把一条长长的线接起来,不让它断。
“皇叔。”朱标从人群里穿过来,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上,眼睛却亮,“我挑好了十个人。”
“说。”
“王福、顾辰、陈同、李遇、白簪……还有五个是卖草鞋的、卖茶的、推磨的、一个守巷口的老兵——”
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是个在城里守夜的老人。最后一个,是石不歪。”
“行。”朱瀚笑,“老兵就别说了,老夜巡行不行?”
朱标吐吐舌头,压低嗓子:“是。”
“每人带三个。明日你不走,你看。”
朱瀚道,“看他们怎么带人,比你自己走还难。”
“我知道。”朱标挺直背,“我今日就开始看。”
“就从你右手边那个推磨的开始。”
朱瀚眼角一瞥,“他肩膀有旧伤,不能多带。”
朱标应了,转身就去。
人潮里,他像一只敏捷的燕子,穿过肩与肩之间的缝隙,轻轻落在需要他的人旁边,问一句“可好”、扶一下背,或只是笑一下。
午时过后,风从城上吹来,带着热,带着远处某处锅灶吹火的烟。
卖热茶的把茶换成了温水,他端着桶在绳旁走来走去:“喝一点,别多,润润嗓子。”
王福把凳子搬到了另一头,给那些走完三十步的人坐。
顾辰把草鞋按着脚型一双双挂起,并在每双鞋后面别了一枚小纸签,写上“今日第一圈”“今日第二圈”,像给每一双鞋记了一次出场。
“王爷。”石不歪踢了踢篮子,“我累了。”
“坐会儿。”朱瀚道。
“不坐。”石不歪撇嘴,“坐了就走不动。我年轻时在城里运砖,一坐就想睡。你给我一件事做。”
“好。”朱瀚笑,“你去找那几个急性子,专门盯他们。谁步子开始乱,你就让他重走。你骂人,没人敢不听。”
石不歪一愣,哈哈笑起来:“会使唤人。”
他拎着篮子走远,一路上“呸呸呸”地往地上吐口水,像在给地画记号。
但每次他扯着嗓子骂“你急什么”,骂完又弯腰把绳头扶正,人们都不生气,反而笑着对他拱手。
朱元璋在角落里看了很久。
他忽然把手背到身后,快步走到朱瀚身边:“你这法子,不像是玩玩。”
“不是。”朱瀚道,“我从来没想过‘玩’这个字。”
“那你想做什么?”朱元璋盯着他。
“让人把脚走稳。”朱瀚看着巷口,“脚稳了,心才稳;心稳了,家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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