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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天于人乐,去时秋社

    第237章 天于人乐,去时秋社 (第2/3页)

  也别问当时的世宗在干什么,敛财的事,世宗高兴都来不及,直接“奏入,不报”。

    “增不增税,到底也是世庙的英断,赖在他县百姓身上,未免有些无耻迁怒了吧?”

    众人齐齐循声看去。

    只见余懋学宛如一只打鸣的公鸡,头颅仰得老高:“相反,歙县挟私报复,唆使讼棍上访,欲将自身人丁丝绢税,摊派五县,才是假公济私,无耻之尤!”

    群臣打探别人家务事的时候着实不多,此刻纷纷露出饶有兴致的模样。

    朱翊钧更是连连摆手:“余卿说清楚些。”

    余懋学官职不高,刻意往前走了几步。

    他伸手指着许国、殷正茂,毫无礼数地愤然道:“歙县有一笔人丁税,乃是每年8780匹生绢,在高皇帝还是吴王时便开始缴纳了!”

    “结果从嘉靖年间开始,一直到隆庆四年,每隔一段时日,便有讼棍到巡抚衙门递状,意图将这笔丁税均摊于徽州府其余五县!”

    说到底还是真金白银。

    歙县多承担一份丁税,心生不满;其余五县眼见要摊派丝绢税,同样怒目圆睁。

    闹到兴兵决战的地步,各自的立场自然坚不可摧。

    这话落入殷正茂耳中,不由得勃然大怒,下意识将手按在腰间。

    许国眼皮一跳,手快迅速按住了殷正茂,仓促回应道:“胡说八道!不是人丁丝绢,乃是夏税丝绢!该税本就该由六县摊派!”

    “你五县之民以邻为壑,推脱了二百年还不够,竟然敢颠倒是非!?”

    朱翊钧见状,给朱希孝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上前拦住余懋学,将其迫回了自己的班次。

    这时候,许国转身,对着皇帝一礼:“陛下,吴元年,太祖将六县的丝税折麦征收。”

    “翌年,六县夏麦歉收,便折成了人丁丝绢8780匹!”

    “岂独歙县负担!?”

    许国既然出面,便没了回头路,哪怕有乡党之嫌,话也必须说下去了。

    他面上怒意勃发,口中滔滔不绝:“摊派摊派,是其他五县死光了么?凭甚就只歙县百姓负担?”

    “况且此事从嘉靖十四年开始,便有百姓申状于巡抚衙门,岂能报复嘉靖十七年的事!?”

    “抚按陈克宅、宋茂熙,尚有卷宗留存,彼时……”

    嘉靖十四年开始,歙县百姓程鹏、王相两人就开始为此事上访,越过了利益相关的当地府衙,直接向巡抚衙门投状子,希冀六县均摊这笔赋税。

    彼时的应天巡抚陈克宅、巡按宋茂熙,照常例批示,要求徽州府彻查。

    徽州府方面唯唯诺诺,然后就一直拖到两位抚按升迁转走。

    歙县继续上访,接任的抚按官欧阳铎、游居敬同样批示,命徽州府召六县合议。

    徽州府唯唯诺诺,然后又继续拖,一直拖到巡抚巡按,双双离世,拖到上访的人去世。

    当然,这种事总会有人想起来。

    隆庆三年时,便出现了新的上访户。

    只不过又给徽州府拖过去了而已。

    余懋学被按回了末位,声音不得不大了几分:“颠倒黑白!不当人子!”

    “府志有载,当年朝廷发现歙县亏欠夏麦,责令他们补交‘夏税生丝’于南京承运库,明文在录!与其余五县何干!?”

    “当初程鹏、王相两个歙县刁民诉到巡抚衙门,彼时徽州知府冯世雍,亲自巡院查过版籍,正是歙县单独缴纳此税!”

    双方情绪激烈,拳脚相加几乎近在眼前。

    咚咚咚!

    御案上响起一阵富有节律的敲击声。

    群臣下意识敛容肃立。

    殷正茂、许国、余懋学纷纷下拜请罪。

    朱翊钧右掌放在御案上,食指翘起,又重重敲击了一下:“这事朕有印象,徽州府因丝绢税从嘉靖年间一直闹到隆庆年间。”

    “隆庆四年时,还状告到海瑞那里去了,没个结果?”

    海瑞升任淳安知县时,就是出了名的坚决抵制额外摊派,多余赋税、杂役,更是能取消就取消。

    若是他出面主持,徽州府也不敢继续拖着不办。

    余懋学平复一番心情,躬身答道:“回陛下的问,时间不巧,彼时海刚峰批曰‘仰府查议报夺’,结果不出半月,便被罢了巡抚一职。”

    那就确实不巧了。

    朱翊钧心中想着海瑞几时能到京城,面上随口问道:“眼下闹得兴兵决战,又是所谓何事?”

    丝绢案自海瑞调离南京后,已经沉寂了九年。

    如今又闹了起来,自然少不了诱因。

    殷正茂躬身下拜,闷闷回道:“陛下,乃是清丈又在各县交界处起了争田之事。”

    群臣恍然。

    确界这种事,有个公道的人物来主持,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但徽州府这状况,显然不合适。

    歙县的差役必然偏帮歙县,五县的官员站在五县的立场。

    更何况,徽州府的清丈,因为孙丕扬这厮懒政,是外包给士绅的。

    以休宁县为例, 310名图正、4名隅正、33名都正,全是县绅乡望。

    遇到纠纷,这些士绅若是愿意说合的话,主动掏腰包都有可能——“或以田构,田与仲公比者,即捐己之田解;或以田之值构,即出赀偿其值以解。所解凡千赀,而是都无一谍至于大夫。”

    至于不想说和的,自然要将家资财物用于斗殴赌气了。

    放在歙县与五县只见,只怕是谁也不服谁,官府士绅睚眦必究,赤民百姓寸土必争。

    争水源都能同村动刀。

    若说争田……

    也难怪说徽州府要兴兵内战了。

    “也不止清丈的争执,还有某些乡党升了迁,公器私用,意图为乡人张目。”

    余懋学在班次中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眼神在殷正茂、许国身上就没离开过。

    群臣闻言,不约而同皱起眉头,乡党,可不是什么好词汇。

    尤其在皇帝放话要铲平山头的时候。

    本以为殷正茂、许国二人,又要勃然作色,怒而辩驳。

    结果等了许久,两人全无没动静。

    两人竟真就受下了这话,一言不发!

    余懋学继续说道:“年初,孙丕扬下文徽州府,强令六县共议……”

    大概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的风从中枢刮了下来,孙丕扬如同被上了发条一般,语气激烈地要求徽州府组织六县共议。

    徽州府这次是真的唯唯诺诺了,事情也终于被真正摆上台面,六县合议此事。

    “此次合议中,歙县率先申文,说《大明会典》记载徽州府输‘人丁丝绢’8780匹,从来没提过让歙县单独交。”

    “其‘人丁丝绢’被人篡改成了‘夏税生丝’,以致五县之税落到了歙县头上。”

    “这篇申文中,署名的乡党不计其数。”

    “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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