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数年以后的翻红 (第2/3页)
温,是故乡泥土的气息,也是那湾永远横亘在心头的、浅浅又深深的海峡。
窗外景色飞逝,姜思成泪眼朦胧中,仿佛又看到了村口那棵老槐树,树下,父亲的身影缩小成一个黑点,却固执地,永远地,立在那里。
他知道,从此以后,无论身在何处,他的心,都有一部分,留在了那间土房,留在了那座长满青草的坟前,再也无法完整地带走了。
这是“归程”的代价,也是“重逢”之后,永恒的怅惘。
他只好继续期待下一次的“抵达”,期待下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抵达”。
随着探亲活动的开放与展开,全国各地纷纷传来关于“返乡探亲团”的报道。
其中有个人被多次提起。
这个人叫何文德,是个湖北人,17岁去了那边,后来在返乡活动中相当积极,成了“外省返乡探亲会”的会长。
他曾经穿着着标有“想家”红字的衬衫,高举“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魂”的标语。
这次的首个“返乡探亲团”也是由他带队。
当初开始受理探亲申请登记的时候,一共发放了10万份申请表,很多迫不及待的人们在办理大厅开门前就早早排起了长龙,不少人还是彻夜等候,仅仅半个月内,10万份申请表就被索取一空。
而最终,获得机会返乡探亲,组成“返乡探亲团”的不过18个人。
这18个人,立刻成了国内媒体重点关注的对象,对他们的返乡经历更是进行了详细的报道。
据报道,这些探亲团的成员,除何文德外,都孑然一身,很多人一贫如洗,机票钱都凑不出来,好不容易才募集够经费。
而后便转道香港,从香港过来。
就在转道香港的那两天里,探亲团住在九龙一家廉价的“迎宾馆”里,房间简陋不隔音,走廊上连轻微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叙事者说,他清晰地记得,进入大陆前一天,直到夜里一点,仍听见其他房间有压抑的啜泣声,他几乎没睡,其他人也是熬到早上才勉强睡了一两个小时。
而在探亲团抵达广州后,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解散,而是集体飞往西安。
老兵们虽然思乡心切,但还是要先去祭黄帝陵。
他们说,“这代表祭拜祖先的意义,我们不只是回家探亲而已。”
还亲自撰写了祭黄帝文,最后一段写道:
“大劫未了,太平难期;愿我先祖,佑我华胄;同室止戈,永弃相残;再结同心,光大中华;千秋始祖,其来尚享。”
而在探亲结束以后,何文德还将自己那件“想家”的夹克捐献了出来,捐给了国家博物馆。
在报道中,还被提到最多的,就是一首诗,一首写在证件上的诗
——《在抵达之前》
“归程总是比迷途长,长于一生。”
“重逢总是比告别少,只少一次。”
“读到以后,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样,咯噔一下。”读到这首诗的老兵告诉记者。
“这说的不就是我们么,当时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结果却是踏上了一条比想象中漫长得多、孤独得多的不归路,真的是这样,总以为来日方长,却发现与故土和故人的缘分说断就断掉了。”
“这首诗写的真好!这个诗人很会写!他的胸怀很大!”
“他理解什么叫想念。”
“写的特别打动人,就像这个‘长于一生’,什么叫长于一生呢,你看我们还好,或多或少见到了几位家人,但是张先生呢?他的家人都已经过世了,老母亲、老父亲一个都没见到,这才真是‘长于一生’。”
“我觉得很多人对这首诗的体会,都不如我们这些人更深,‘只少一次’,你知道就这个一次,我们等了多久、走了多远才等到,为了这个‘一次’,我们是豁出命的,我这次过来的时候和家里打了招呼,出发前把一些档案和证件都整理妥当了,我嘱托过家人,如果我被抓,就照顾好我儿子,我们是抱着死也要回来的决心回家的。”
“这首诗应该被更多想回家的人看见,我觉得他们是能在这首诗里看到自己内心的。”
“.”
这些报道很快在国内传开了,传到了下面,也传到了上面。
连他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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