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义从暖堂消旧虑、金丹斩捷振新声 (第3/3页)
凡人伙计在赵武等人身前伺候。
这掌柜送过赵武一行过后,灵目运起再探往应募点,却见得已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随着一伙伙自云角州赶来的资深义从出现在县中各处,这些人高矮胖瘦尽都不同,不过出手倒真都阔绰。
只是潜移默化之间,即就勾得人心思变。
而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便连蓝革清都渐渐生出些信心出来,觉得重明宗当能保得下来自己脚下这处安生之所。
————堂县衙中
一领了县尊差遣的重明宗真传弟子让了主位与门中一众长辈,自己则是恭敬立在下手、好做伺候。
坐在案前高座上的康荣泉收过神念,面上即就生出些满意之色,继而出声赞道:
“靳师弟这法子当真不差,明着是将要赴阵前的小半义从派驻宪州各县给新募义从做骨,实则是以其做宗门喉舌。
这效果却是立竿见影,想来再过旬日,这义从数量便就能得征够。不错,靳师弟这一手,却有些掌门他老人家善用堂皇大势的意思。”
一旁的朱云生听得此言似有些不服气,出声言道:“还不是师兄在灵植堂用命做事,这才凑足各县义从抚恤赏额,才有了今日之事。”
“呵,莫要总生这些小气念头,”康荣泉摇了摇头,不咸不淡地点过一句身旁师弟过后,即就发声问道:“我前头说了要见的堂县十九户宗门家主主事,这会儿齐是没齐?”
下手单永迈步出来,应声答道:“师兄,皆是齐了,正待你唤。”
康荣泉似是稍稍瞪得单永一眼,令得后者面生慌色过后,这才发言:“好生去请过来。”
单永敛了脾气下去,未过多久,两家假丹宗门、一十七户寒素人家主事便就尽都来到堂前。
待得双方次第见礼过后,上首的康荣泉这才温声言道:“此番便要辛苦诸位道友了,”
他虽才是真修,但对面连同两位丹主在内,却未有因康荣泉这和煦语气而慢待半分,皆是俛首拜过:“长老折煞我等。”
宪州境内哪个不晓得,这康荣泉名为灵植长老,可其麾下一众稼师弟子在宪州清剿匪修、邪修,可是真就不落人后。
数年之间,仅是被这位灵植长老联合从陈江康氏借来的两位丹主所共同伐灭的良姓门户,即就有三家之多、当真骇人。
听得其宗门长辈还曾要其安心做好本业、莫要抢其他堂口风头。
可康荣泉凭着那些人家灵田和邪修尸身沤成的上等骨肥,却就在数年之间令得重明宗灵植经营步上正轨,也是令得宗内师长们没得话说。
是以被调拨在灵植堂下听用的堂县各家,却就难免生些不安出来。
康荣泉似是很快即就察觉到了这份异样,指尖虚点一阵,身前几案上的一沓银纸即就井然有序地落在堂中一众主事手中。
“这是.”打头的银发丹主出声问道。
康荣泉旋就应道:
“我家掌门亦晓得诸君顾虑,此前诸君上报宗门的一应家当,包含灵脉仙山、矿林河海,现都已拓印在宗门簿册上头。
掌门已在上头落印,承诺兹要诸君此役未得虚应故事,那此后二百年勿论各家凋敝如何,这些家业,我重明宗便不容外人染指分毫。”
此言一出、不到片刻,众修面色即就转好许多。
要晓得,便算他们不比被重明宗清剿那些人家十恶不赦,然他们这些主事照旧是曾在鬼剑门这等门户治下过活的,真要细究,又能有几个是干净的。
平日里头即就朝不保夕,害怕被重明宗寻得错处、绝了道统,这般虽然仍然需得卖命,但至少有了张定心符贴身,感觉自要好上许多。
至于信与不信?哪敢不信?!!
好在重明宗那位康大掌门的重信之名,倒是与他善欺妇人的癖好一般深入人心,足够在场众人赌上一赌。
“此外,”康荣泉伸手拂过案上獬豸把件,这神兽眼中射出一道现于堂中、出声讲道:
“掌门他老人家已将重明府库放开,各家若立功劳,可积善功兑换其中珍物、亦可减免往后税赋。”
这便令得堂内众修俱都欢颜,毕竟兹要有些盼头,于自身修行有所好处,自家的弟子子弟,也不是不可以折上一些.
现下看来,这重明宗倒是与传闻中大差不差,虽然平日里头苛待他们这些殷实人家,但兹要愿意老实卖命,却还是舍得从指缝漏些好处出来。
在这家人手下做事,却要比在鬼剑门那时候划算许多!!
堂县衙内众修的欢颜还未散去,檐外忽有一道青芒破空而至,直落在康荣泉案前。
灵光裹着信符而来,康荣泉指尖轻点,信符化作一道流光入了掌心,只扫了两眼,原本沉稳的眼底便掠过一丝亮色。
他抬眼时,堂中各家主事已停下私语,目光都聚在他身上,连方才还带着几分谨慎的银发丹主,都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银纸。
“诸位且宽心。”康荣泉声音比先前更亮了几分,将信符内容缓缓道来:“方才得阵前传讯,费家老祖率云角州行营出征黄陂道,首战告捷,我宗蒋长老,阵遇红粉观金丹空尘子,十息即斩。”
这话一出,堂内先是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叹。银发丹主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敢信。
空尘子都算得红粉观仅剩的金丹了,成丹已逾二百年,当年在鬼剑门无剑上修都难匹敌、重明宗这蒋青才成金丹没多久,竟能将其阵斩?
这一仗的捷讯,比再多的安抚话都管用,堂内紧张尽去。堂县的各家主事不再是强颜欢笑,眼底信心真了几分。
康荣泉眼神避过众人望向窗外。
只觉先前罩着堂县的淡灰云气,不知何时散了些。
秋阳正透过云层,洒在县衙外的灵田上,田埂间的灵草重新泛起莹润的光,连风里都少了几分压抑,多了些轻快。
他想起来了叔祖爷爷言过的话:“这烂仗打不得多久的、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