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摊牌了 (第3/3页)
当然了,我指的是1983年之前,你们知道那个不得不提及的人。”
京城师范大学的教授评价他:“借湘西边地风情,而对中国古典诗意的卓越再造!”
王濛并没有立刻发表评价,而是在下个月的《沪市文学》上,回忆起自己和沈聪文的短暂接触:“我问他如何写?他说没有特别的方法。”
“我便意识到,沈老是天才般的作家,他的文字始终给人真挚的感觉,而他并未特意雕琢过,读者却觉得,这彷佛是天地间固有存在的事物。”
沈聪文确实是厉害的人物,只是他永远无法像余切那样有攻击力。
余切也写了一篇文稿发到《十月》,安排在下月刊登。
他写道:“沈老曾颇为自信,认为自己虽不是专业作家,却比许多作家水平更高(民国),他的作品比其他人流传得更久,播得更远,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如果我是他,我会再直白一些,以免在我死后,别人先记住了那些手下败将,而忘记了我。”
——
余切的评论最为锋芒毕露,也表达了最深的惋惜。
在余切眼里,沈聪文的超过了许多作家。只是他不善于为自己造势,浪费掉了自己的好作品。
无论是乡土文学,还是什么寻根文学……这些个自创出来的新鲜词,以及他们背后的作家,有几个能超过沈聪文呢?
金介甫还是从加拿大远赴中国,他在沈聪文的墓碑前痛哭,回头道:“如果沈还活着,他能拿到奖项吗?”
“我不是瑞典人,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金介甫道,“你如今也走到了沈聪文一样的情况……”
在1987年,沈聪文已经拿到过提名,失败而归,因为几乎没有一发就中的情况。
1988年,沈聪文又一次拿到提名,他确实走到了决赛圈。如果沈聪文能奇迹般的熬过这半年,恐怕他真能打动评委,获奖机会大增。
想想看,一个作家在弥留之际拿到了最大的荣誉……
余切同样被提名了两年,同样失败。
如果沈聪文能进决赛圈,余切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但诺奖的评选,只是积攒了进度条还不够,在这个诸神黄昏年代还需要有爆炸性的故事推一把。
正如马尔克斯被人带话“你再写一本书,你就能拿诺奖”一样。
马尔克斯照做,组委会也没有食言,当真立刻为他颁奖。
“诺贝尔文学奖是最容易拿,也最不容易拿的奖项。”金介甫说。“说到底,它是由十三个瑞典老头来评判的,这些人难道能看遍全世界的?显然这很不公平,但对那些有名气的作家来说,他们会喜欢这样。”
“这套标准对我很有利?”
“尊敬的男爵,非你莫属!”
“如果我告诉所有人,我要拿诺贝尔奖会怎么样?我摊牌了!”余切突发奇想。
金介甫沉默片刻,居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打算怎么办?”
“历史上有许多中国作家错过了诺奖,现在我要继承他们的伟大遗志。”
“打民族牌,这很不错。还有吗?”
“我是一个经济学家,将来有一天,也许我会像沈聪文一样专心于文学之外……我其实不会那样做,但我希望别人担心,有一天我会那样做。我不希望我被迫做出决定二。”
“打回家牌?文学的赤子不希望离开他的文学?也不错。还有吗?”
“在诺奖的英灵殿中有许多人物,我迫不及待想要加入进来。”
“儿皇梦?这也是一张牌!当然!”
“我……”
“余切,你为何有这么多牌?”
“因为我确实惦记这件事情很久,这几年并没有出现比我更好的作家,我会比其他人传得久,播得远,不是吗?”
金介甫感到眼冒金星,一条金光闪烁的大道在他面前铺开来。他觉得很熟悉,但他毕竟不是中文母语人士,一时竟然没想出来这句话的出处。
“谁说了这句话?”
“沈聪文!但他写在了自己日记里,我要写在别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