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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倘若人心思汉,陛下又当如何?!

    第300章 倘若人心思汉,陛下又当如何?! (第2/3页)

   而座下诸臣如刘晔,蒋济,辛毗,裴玄…自对杨阜之言暗自认同。

    实际上,此前曹植这位悲情皇叔与皇嗣曹穆之死几乎同时传来,不少大臣私下便已对此有过议论。

    却是不敢,或不愿去与这位天子多说些什么。

    便是已经私下用类似言语劝谏过曹叡的蒋济,也不敢如杨阜这般说得如此露骨。

    但不论如何,杨阜此言一出,许多老臣都不免在此刻再度感到心惊与些许迷茫。

    须晓得,不止愚民黔首信谶纬,许多自幼受过君权神授教育的大臣同样也是信奉此道的。

    否则便也不会谁谁做个梦都要去寻人解梦。

    而眼下,曹魏皇叔与皇嗣俱死,太皇太后卞氏眼下也已病重,不知还能挺多久。

    皇室不幸本是寻常,然而偏偏在西蜀强势崛起之际,曹魏皇室屡屡不幸,这便给了很多前朝遗老遗少搅弄人心的机会。

    一旦消息因那些遗老遗少之口流传天下,思汉之人将之与去岁那『洛水枯,圣人出』的谶语勾连起来,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谁敢说人心无用?

    莫说思汉之人,便是朝中臣子,难道就没有因皇室屡屡不幸之事产生过什么忧患之议?

    自是有的。

    座中便有。

    从来忠贞的卫尉辛毗,朝着天子深深一揖:

    “陛下,聪明人自然知晓生死无常,与天命何干?

    “然天下多是愚夫愚妇,最易被这等耸人听闻之言蛊惑。

    “一旦流言四起,人心动摇,确有摇动我大魏根基之虞。”

    曹叡不再斜倚箕踞,却也无论如何坐不端正,整个人行色萎靡的同时眼睛几要喷出火来。

    杨阜、辛毗的话他何尝不懂?但眼下被臣子逼迫,连丧子之痛都要隐忍压抑的屈辱与怒火,此刻已击碎他心中理智。

    “好好好,好啊!朕连为殇子尽一份心意,都成了祸国殃民?朕这天子当得何其憋屈!”

    『憋屈』二字嘶吼而出,满室尽是愤懑悲凉。

    一直沉默的太尉刘晔见状,连忙出列圆场:

    “伏乞陛下息怒。杨少府、辛卫尉之言虽刚直不弯,然拳拳之心,天日可鉴。”

    观察了下曹叡神色,见天子并未因他之语变得更加愤怒,于是便稍稍宽了心,悲声作色道:

    “陛下之哀,臣实感同身受。

    “然社稷之重,又不可不念。

    “去岁,蜀虏北寇,窃据关中,吴贼北来,欲取襄樊。

    “若刘禅与孙权并力,狼视大魏,则国家有忧。

    “而蜀虏却失其智,不与孙吴并击大魏,反与孙吴破盟一战,东逆吴贼,此其狂妄自大故也。

    “今吴贼内外交困,正乃我大魏为天下先去一贼之机,不可失也。”

    言及此处,刘晔顿了顿,叹了一气后才继续出言:

    “只是…去岁关中之失,将士心沮,而关东又逢大旱,百姓乏食,国家乏财。

    “陛下一则御驾亲征以励士气,二则励精图治,停营宫室,示天下以俭约,繁阳王…平原王殿下若泉下有知,想必定不愿陛下因过哀而损国家大体的。”

    刘晔向来是个会逢迎的,虽然也是劝谏,却委婉太多,此刻夸了一番天子励精图治,体恤将士,显然让天子怒意稍减。

    杨阜却是不管不顾,肃容正色,再次进谏:

    “陛下,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平原王之葬礼,当尽量从简,非但不能设陵置邑,便连平原王薨逝之讯,亦当全力封锁,秘而不宣,不予人口实!”

    “如是,方能杜绝后患,稳固我大魏国本,乃上策也,万请陛下以社稷大局为重,暂抑哀思!”

    曹叡刚刚被刘晔安抚下去的情绪再度激了起来,巨大的悲伤、愤懑再度涌上心头。

    当年母亲横死,出殡之时,披发覆面,以糠塞口,文武满朝竟无一人劝曹丕顾及天下人心如何作想,为她求过一情。

    如今自己为天子,不过为夭折之子再置一份哀荣,这群臣子却要如此顾忌,如此算计?!

    “暂抑哀思?!

    “朕之皇子夭折,国家元嗣不幸,难道朕连为他多置一份哀荣都要看你们脸色,看天下人脸色?!

    “朕意已决!

    “平原王陵园,必须建!

    “平原王陵邑,必须置!

    “即刻命人择吉地,选良时,一应规制,由将作监全力督办!!!”

    言罢,这位天子目光转向曹休长子曹纂:“德思,此事由你协同将作监与太常卿去办,毋得有误!”

    曹纂连忙离席躬身,振声出言:

    “臣领旨!必竭尽全力,使平原王身后哀荣无缺!”

    “陛下!”杨阜显然没想到一众大臣已说尽好话,而曹叡竟仍是一意孤行,心中愤慨与『文死谏』之刚烈瞬间爆发出来。

    却是径直上前一步,怫然作色,苍躯笔挺,声如洪钟。

    “陛下!老臣今日之言,非为一己清名,实为江山社稷!为陛下身后之声名!陛下若执意行此,与暴君桀纣何异?!”

    桀纣二字一出,满室死寂,群臣骇然失色,便连刘晔、蒋济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此等比拟已是人臣所能出口的极限,形同诅咒!

    曹叡原本强压的怒火,登时被桀纣二字彻底点燃。

    他猛地从座上站起,脸色铁青,手指颤抖指着杨阜:“你…杨阜!你大胆!”

    杨阜却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豁出一切一般,整个人须发皆张,言辞更是愈发激烈:

    “臣非大胆,而是不得不言!

    “陛下可知,昔年周厉王弭谤,道路以目,终致国人暴动,身死彘地!”

    “陛下今堵塞言路,为一己私情而罔顾大魏国本,上干天和,下失民心!

    “去岁洛水断流,关中大旱,其应犹在眼前!

    “今若再行此不德之事,恐天降灾殃更甚于前!

    “老臣敢问陛下,届时九泉之下,何以面对武皇帝、文皇帝?!

    “大魏列祖列宗艰难开创之基业,莫非真要俾坠于地,毁于陛下之手?!”

    “够了!!!”曹叡终于爆出雷霆之怒,仅存的最后一丝克制,此刻荡然无存。

    “狂悖逆臣!讪君卖直,诅咒国运,至此极矣!朕容汝久矣,真当朕不敢杀汝?!”

    他朝杨阜鼻子猛一伸指,又朝着室外厉声暴喝:

    “虎贲宿卫何在?!给朕将此老匹夫拿下!剥去冠带,打入大牢!无有朕令,探视者并罪!”

    殿外甲胄铿锵之声骤响,数名如狼似虎的虎贲宿卫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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