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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反差

    第七百五十七章 反差 (第2/3页)

两条腿埋头赶路长途跋涉,必要时人们甚至会在乘骑马骡睡觉,却又很会苦中作乐。

    甚至,钱士升很难在那些陕西冷娃脸上感受到他们正在吃苦。

    当他转变看法,对这群人了解更深,才知道彬彬有礼的刘承宗,统治并非建立在学识上,而是此人逢战必胜,曾单人砍穿延安府城,在宴会上遭遇刺杀,将刺客直接撞死。

    反倒是看上去凶巴巴的张献忠,是个塌实、聪慧、好学的官员,只是生活艰难误入歧途。

    当然这其实只是钱阁老摘下一个有色眼镜,而在元帅军战胜歹青后,戴上另一副有色眼镜的结果。

    他的聪明脑子,会自动给元帅军这帮人所有行为添加合理性。

    就比如张献忠在辽阳,离队半个时辰就让黑烟遍地,杀人放火都被钱士升理解为复仇的极端情况之偶然。

    实际上张献忠以及所有跟在刘承宗身边的人,服服帖帖的模样才是偶然。

    没有刘承宗,老张出门五分钟砍死八个人,那都叫发挥失常刀带少了。

    因为只有刘承宗,能给这些旱灾里失去一切,如同惊恐困兽般的人,提供如同战前,熟悉、安全的环境,抚平伤痕累累的精神,不必再每时每刻直面朝不保夕的绝望恐怖。

    说实话,元帅府的人虽然大多是粗人,却让钱士升能感觉到……他比在朝廷更受尊敬。

    尽管在统治者这方面,刘承宗跟崇祯非常相似,都不会听从他的谏言。

    但两个人的外在表现是不一样的。

    崇祯给钱士升的感觉是……无力。

    皇上认为钱士升所有建议都是对的都是好的,大为兴奋,升官赐赏。

    但大明的朝堂声音太多,皇上又不够坚定,任何策略无需其他声音,他自己在心里就会质疑。

    即使是朝中的有识之士,十分才学也只敢用出三分。

    因为任何人提出策略,都会有很清晰的感受:这件事是能做成的,但这件事做不成。

    皇帝的意志会摇摆,国家的大政会朝令夕改,即使献出的策略是对的,执行到一半稍加遇挫,甚至可能都没有遇挫,后面的支持就会动摇,最终导致失败。

    而失败的过错绝不会是朝廷、是皇帝,只能是献计与执行者的错。

    反过来失败会证明你的才能不足,建议是错的。

    甚至哪怕头上有顶锅的,自己只是执行者下面做事的,也不敢拿出十分精力往前冲。

    自己花力气、费资源,闷头做事,做到一半朝廷的风向变了怎么办?督抚大员尚且朝不保夕,自己这种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

    大凌河,分明是朝中在战场前线并立督抚,一会准许建城,一会勒令停工,一会再行酌商,以至于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军队,在错误的地点被敌军抓住机会狠锤一顿。

    结果赖谁?在前线诚恳做事的孙承宗回家了。

    以至于崇祯朝出现非常奇怪的情况,贤人在野。

    一些有能力的人,读书一辈子,考个举人、进士,居然不愿当官了,转头做买卖去。

    大官到了岁数能退休就退休,没到退休年龄创造机会也要病退,工作遇上困难能辞官就辞官,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被削成白身,回家教教书都愿意。

    大家连权力都不热爱了。

    而刘承宗则是暴君的另一个极端。

    平时对人兄长、前辈挂在嘴边,抬得极高,但在意志上斩钉截铁,根本不容置疑。

    也同样没有任何避免承担责任的想法,甚至钱士升跟着军队这些日子,都没见过刘承宗惩罚将校,反倒让元帅军呈现出非比寻常的另一面。

    盛京之战,素巴第在郊外败绩,靠贺虎臣接应出边,回来跟刘承宗请罪。

    当时钱士升就在旁边,刘承宗居然说:这并非兄长之过,而是我未虑及八旗回援之速。

    黑旗营啸,全军在夜里劳师动众,杜度和李延庚两个新降将领怕得要死,刘承宗又主动将过错背在自己身上,说是他考虑不周,让军兵过于疲惫,次日还给黑旗加餐。

    当然,给军兵加餐的同时,刘承宗在黑旗营外的土坡上,借考校武艺的机会,把李延庚和杜度都揍了一顿,钱士升也是看见的。

    钱士升看见的,不是刘承宗勇担责任骄纵将校。

    而是刘承宗自信到根本不怕自己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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