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珏 (第2/3页)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脚下的土地仿佛都在晃动,她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场可怕的风暴之中,摇摇欲坠。落款处,盖着传国玉玺的血印,那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仿佛是无数鲜血汇聚而成,透着一股血腥和残酷的气息。那血印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血腥历史,那历史中充满了阴谋、背叛和杀戮。
“你以为谢家为什么被灭门?”巫医的呼吸带着一股腐臭味,那味道刺鼻难闻,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直冲进萧沉璧的鼻腔,让她忍不住想要呕吐。她的脸几乎贴到了萧沉璧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恶魔的低语,那声音在萧沉璧的耳边不断盘旋,仿佛是恶魔在她的灵魂深处徘徊。“因为你母皇发现……谢无咎才是真正的‘龙髓’。”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萧沉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颤抖从她的指尖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让她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寒冷彻骨。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寒意。萧沉璧正满心焦急地奔逃着,突然,远处的夜幕中隐隐约约传来了追兵手中火把的光亮。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就像一把把锐利的针,显得格外刺眼,在夜空中闪烁跳跃,好似恶魔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她的行踪。
萧沉璧心中一惊,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多余的思考。她慌慌张张地迅速伸手,一把撕下身上的绢帛,双手忙乱地将其塞进衣襟之中。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她的手无意间摸到了谢无咎之前给她的玉珏。刹那间,她感觉到那玉珏竟好似被火烤过一般,突然变得滚烫无比。那滚烫的温度,透过层层衣衫,如同一股炽热的电流,直直地传递到她的手上,烫得她的手微微一缩。
她心中猛地一动,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意识到这玉珏似乎是在给她指引方向。于是,她不再犹豫,拖着疲惫且慌乱的身躯,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朱雀大街奔去。就在她奋力奔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巫医那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叫般的笑声:“你以为他救你是出于情义?谢家那小子等的……是你脊椎里那七十二根钉!”这笑声,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刺痛了萧沉璧的心。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心中好似被重锤狠狠击中。但仅仅片刻,她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咬了咬牙,继续坚定地向前跑去。
终于,她来到了朱雀大街。那曾经繁华热闹的“永昌当铺”,如今早已破败不堪。那扇腐朽的木门,在岁月无情的侵蚀下,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倒。萧沉璧心急如焚,一脚狠狠踹开木门。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扬起了一片厚厚的尘埃。那尘埃在昏暗的光线中弥漫开来,如同烟雾一般,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这尘埃飞扬之间,她隐隐约约看到柜台后坐着个独眼老妪。那老妪身着一件破旧的黑袍,头上的白发杂乱地散落着,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就像干涸的土地上纵横交错的裂纹。她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开口问道:“当什么?”
萧沉璧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将那半块玉珏用力拍在柜台上。那玉珏与柜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妪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她的独眼瞬间睁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敬畏,好似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又尊贵的东西。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颤巍巍地从柜台下捧出一个黑漆匣子。那匣子表面光滑,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动作极为轻柔,仿佛里面装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匣中静静躺着一支箭,那箭与当初射穿谢无咎胸膛的一模一样。箭镞上清晰地刻着谢氏家徽,那纹路细腻而深刻,彰显着家族的荣耀与威严;箭尾却缠着萧沉璧幼时束发的金线,那金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而又神秘的往事。
“十年前那晚……”昏暗的室内,烛火摇曳,老妪枯瘦的双手缓缓抬起,指甲狠狠抠进匣子的缝隙里,那匣子的木缝在她的用力下似乎都有些变形。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十年岁月的沉重与沧桑,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缓缓回荡。“谢家小公子用这箭,射杀了要掐死你的先帝。”
刹那间,萧沉璧只觉耳畔嗡鸣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疯狂飞舞,那嘈杂的声音让她的脑袋一阵剧痛。她的神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迷茫。她突然想起自己为何被废——曾经母皇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你‘弑君’。”可她绞尽脑汁,根本不记得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像是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如果杀人的是谢无咎,那她脊椎里那冰冷的铁钉,又是谁狠心钉进去的呢?这个问题,如同一个巨大且神秘的谜团,沉甸甸地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无比压抑,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整齐而沉重的铁甲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萧沉璧的心上。她心中一惊,知道那是追兵到了。老妪的神情瞬间变得急切,她猛地掀开柜台地板,动作慌乱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急切地喊道:“走!”萧沉璧没有丝毫犹豫,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纵身跳进地道。
在地道入口处,赫然用血画着谢氏家徽。那鲜艳的红色,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用鲜血书写的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那血的颜色红得夺目,像是刚从身体里流淌出来不久,带着温热的气息,又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悲壮与惨烈,也为萧沉璧接下来的未来之路,增添了更多的未知和悬念。
她在地道中匆匆前行,脚步急促而慌乱。潮湿的墙壁上不断渗出晶莹的水珠,那水珠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每一声滴答声,都像是时间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地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地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那是泥土和腐朽味道的混合,闻起来让人有些作呕。这股味道钻进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萧沉璧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刚得知的信息,谢家的灭门惨案,那曾经繁华一时的家族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无数鲜活的生命消逝;谢无咎的死亡,那个曾经在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如今已阴阳两隔;母皇的密令,那一道道冰冷的旨意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这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让她理不出丝毫头绪。
她不知道这条地道会通向何方,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危险和秘密。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是生的希望,还是死的绝境。但她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信念在熊熊燃烧,那就是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为谢家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为谢无咎,也为蒙冤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哪怕前方荆棘满布,哪怕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绝不退缩。
随着她在蜿蜒曲折的地道中一步步越走越深,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周遭环境,光线愈发黯淡下来。周围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黑色帷幕缓缓笼罩,只有偶尔从头顶那些狭窄缝隙中艰难透进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犹如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她前行的道路上,为她指引着那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方向。地道的地面潮湿不堪,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积水,有的地方积水甚至没过了鞋面。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先轻轻地试探,像是害怕踩碎了这寂静的氛围,然后才缓缓落下,格外谨慎地避开地上那些或明或暗的积水和形态各异的障碍物。那些障碍物有的是倒塌的石块,有的是折断的树枝,在昏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突然,一丝轻微的声响从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那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地上极轻地走动,又像是风吹过洞口发出的细微呼啸。她瞬间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刻停下了脚步,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耳朵紧紧地捕捉着那一丝声音,像是一只警觉的猫。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她的心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急剧加速,像是一只慌乱的小鸟在扑腾着翅膀。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当那模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整个人愣住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着一身黑色劲装,那黑色像是从地道里的黑暗中生长出来的,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布,只露出一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睛,那眼睛犹如寒夜中的星辰,闪烁着冷峻而坚定的光芒。男子看到萧沉璧时,身体也微微一怔,那一瞬间,地道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萧沉璧警惕地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中的剑也不自觉地往前探了探。
男子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组织着语言,然后缓缓说道:“我是来帮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在寂静的地道中回荡着。
萧沉璧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疑虑,心中就像有一团乱麻。“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紧紧地盯着男子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到一丝破绽。
男子从怀中慢慢地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佩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将玉佩递到萧沉璧的面前,动作不紧不慢。“这是谢无咎让我交给你的。”
萧沉璧接过玉佩,仔细地端详着,发现这正是谢无咎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佩。那玉佩上的纹路、光泽,每一处细节都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谢无咎深深的思念,那思念就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心房;也有对眼前这个男子的怀疑,这怀疑就像一颗种子,在她的心中悄悄地生根发芽。
“谢无咎他……还好吗?”萧沉璧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听到那个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他已经死了。但他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我一定要找到你,保护你,并且告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