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湖惊魂,异世魂归 (第2/3页)
是有什么心事?跟妹妹说说,也好为你分忧。”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姿态柔弱得像风中的柳絮。
林薇抬眸,直视着苏婉柔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浅褐色的,此刻却像蒙着一层水雾,显得楚楚可怜。但林薇却从那水雾深处,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算计,像毒蛇的信子,一闪而过。就是这双眼睛,在背后散播谣言,将原主推入深渊;就是这张嘴,编造出“私通”的谎言,毁了原主的一生。
“有劳妹妹挂心,” 林薇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那笑容浅得像水痕,“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让妹妹担心了。” 她没有接苏婉柔的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目光不躲不闪。
苏婉柔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手指绞着丝帕的边缘,将那精致的绣线都快绞断了。
柳氏见状,连忙打圆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好了好了,颜儿刚醒,需要静养,婉柔你也别多问了。让你姐姐好好歇着吧。” 她又对林薇道:“你好好休息,为娘先去处理些家事,晚些再来看你。若是有事,就叫春桃去告诉我。”
说完,柳氏便带着苏婉柔和一众丫鬟准备离开。林薇躺在床上,目光追随着柳氏离去的背影,像猎手盯着猎物。她的视线落在柳氏广袖的边缘——那是一双绣工精美的素色袖套,边缘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的纹样,花瓣舒展,藤蔓缠绕,绣工细腻,线条流畅。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在她落水前那混乱的记忆里,推她下水的那个黑影,袖口上绣的,正是这样的缠枝莲!一模一样的纹样,一模一样的银线绣工,甚至连花瓣的朝向都分毫不差!
是柳氏!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林薇脑海中炸开,让她浑身发冷,比浸在冰湖里还要冷。她一直以为,柳氏只是刻薄,只是偏心庶女,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在侯府后花园,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动手,要了原主的命!这不仅仅是后宅争斗,这是谋杀!
柳氏一行人走到门口时,脚下似乎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林薇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瞬间捕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宽大的袖管里滑落,“叮”的一声轻响,滚到了床榻下的阴影里,被厚厚的毡毯半掩着,只露出一点暗青色的边缘。
柳氏似乎并未察觉,只是嗔怪地看了一眼旁边扶她的丫鬟:“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看见夫人的裙摆吗?” 说罢,便整理了一下衣摆,带着人匆匆离开了,环佩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薇和忠仆秋菊。暖阁里的龙涎香依旧弥漫,却掩盖不住林薇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小姐,您累了吧?快躺下歇歇。” 秋菊见林薇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发青,担忧地扶她躺下,又仔细地掖好被角,将熏笼往床边挪了挪,让热气更靠近些。
林薇却没有睡意,她的心思全在床榻下那个掉落的东西上。以柳氏的精细,很少会有东西从她袖中滑落,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那会是什么?首饰?银票?还是……与她害死原主有关的证据?
“秋菊,” 林薇低声道,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颤,“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床底下了?”
秋菊一愣,随即弯下腰,拨开厚厚的毡毯去找。暖阁里的光线不算明亮,她找了好一会儿,才从床榻下的阴影里摸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碎片。那碎片呈暗青色,边缘磨损得有些厉害,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文字,却扭曲缠绕,看不真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朴与诡异。
“这是什么呀小姐?” 秋菊皱着眉头,把碎片放在掌心,对着烛光看了看,“看着怪晦气的,像是从哪里捡来的破铜烂铁。” 她说着,就想把碎片扔掉,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
“给我看看。” 林薇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当那冰冷的碎片落入掌心时,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比冰湖的水还要刺骨。林薇仔细观察着碎片上的纹路——那是一个扭曲的“玄”字,笔画像蛇一样缠绕,周围环绕着类似火焰的图案,雕刻得极为古朴,线条深浅不一,似乎历经了漫长的岁月。
就在这时,原主的记忆中又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在她生母的首饰盒里,也有一枚类似的碎片,母亲生前曾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一个锦缎小袋里,临终前还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颜儿……若以后遇到……刻着‘玄’字的东西……一定要小心……那是……”
母亲的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原主当时年纪小,只当是母亲病中的胡话,并未放在心上,只记得母亲说这话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如今想来,母亲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而这枚刻着“玄”字的碎片,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玄影司……” 林薇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在原主那些破碎的记忆深处,似乎也听到过,像是老人们口中的传说,又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据说手段狠辣,专门从事暗杀勾当中,在黑暗里搅动风云。
难道,柳氏不仅害死了原主,还与这个神秘的玄影司有关?
林薇握紧了手中的碎片,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看来,原主的死,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柳氏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庞大而危险的组织,而原主的母亲,或许也与此有关。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秋菊见林薇眼神变幻,时而震惊,时而冰冷,不由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薇深吸一口气,将碎片悄悄藏入枕头下,对秋菊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这碎片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了。许是府里哪个角落掉的吧。” 她不想让秋菊卷入危险,决定先隐瞒此事。在真相大白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对了秋菊,” 林薇转移话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落水的事,父亲有消息吗?派人回府了吗?” 原主记忆里,父亲苏振是她唯一的依靠,虽然常年戍守边关,与她聚少离多,但每次回京,都会给她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对她还算疼爱。
秋菊的脸色黯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侯爷镇守北疆,路途遥远,快马加鞭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到京。恐怕……还不知道您出事呢。”
林薇点点头,心中却明白,就算父亲知道了,以柳氏在侯府经营多年的势力,加上永宁侯府的推波助澜,未必能为原主讨回公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在这个吃人的后宅里,靠人不如靠己,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掌握足够的力量,才能报仇雪恨,才能在这虎狼环伺的侯府里活下去。
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病人。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恭敬:“小姐,大夫来了。夫人特意请了王大夫来给您瞧瞧。”
林薇眼神一凛,大夫?柳氏这么快就请了大夫来?是真的关心她的身体,还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失忆了?
“让他进来吧。” 林薇定了定神,靠坐在床头,用被子裹紧身体,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背着棕色药箱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留着山羊胡,脸上带着几分医者的从容。他身后跟着春桃,春桃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林薇,像是在观察什么。
“小姐,让老夫看看。” 王大夫走到床边,声音温和。他放下药箱,取出一个包着锦缎的脉枕,示意林薇伸出手腕。
林薇依言伸出右手,手腕纤细,皮肤白皙,因为落水而显得有些浮肿。王大夫搭上脉,手指沉稳,眼神专注。暖阁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王大夫手指搭脉的轻微声响,以及熏笼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半晌,王大夫松开手,捋了捋胡须,又翻开林薇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对春桃道:“小姐是落水受了寒,又呛了水,寒气入体,伤了肺腑,导致咳嗽不止,喉咙肿痛。需要好生将养,切不可再受风寒。”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取出笔墨纸砚。
“有劳王大夫了,不知小姐这病……” 春桃连忙问道,语气里带着“关切”。
王大夫提笔写着药方,头也不抬地说:“老夫开个方子,你们照方抓药,按时服用,再静养半个月,应该无大碍。只是这几日要格外小心,若再发起高热,可就麻烦了。”
说罢,他便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春桃。春桃上前去拿,林薇却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劳烦王大夫,可否将药方给我看看?”
王大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向懦弱听话的苏大小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抬眼看了看林薇,见她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平静,不像是在胡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方递了过来。
林薇接过药方,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的字迹。药方上的字写得工整有力,是标准的馆阁体:
【桂枝三钱,白芍二钱,杏仁三钱,甘草一钱,桔梗二钱,紫苏叶二钱,干姜一钱,细辛五分,五味子一钱。水煎服,日三剂。】
都是些驱寒止咳、宣肺平喘的寻常药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桂枝、白芍可以解肌发表,杏仁、桔梗能宣肺止咳,紫苏叶、干姜可以散寒,细辛、五味子温肺化饮,甘草调和诸药。配伍合理,确实是针对风寒咳嗽的常用方。
但林薇还是留了个心眼,她仔细回忆着原主记忆中关于王大夫的信息——王大夫是侯府的常客,与柳氏关系不错,经常为柳氏请脉。这样一个与柳氏关系密切的大夫,开出的药方,真的完全可信吗?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方还给王大夫,语气恢复了虚弱:“有劳王大夫了,只是这喉咙肿痛得厉害,不知可有什么外用的方子?”
王大夫捋了捋胡须,想了想道:“小姐可将生梨切片,加少许蜂蜜蒸熟,每日食用,可润肺止咳,缓解肿痛。另外,用淡盐水漱口,也可减轻喉咙不适。”
“多谢王大夫。” 林薇点点头,不再多问。
王大夫又叮嘱了几句“忌生冷、多保暖、不可劳心”,便告辞离开了。春桃拿着药方,看了林薇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依言去抓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薇和秋菊。秋菊伺候林薇喝了些温水,忍不住低声道:“小姐,奴婢总觉得……方才春桃看您的眼神不对劲,还有王大夫……”
林薇淡淡一笑,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们是柳氏的人,自然处处向着柳氏。以后,我们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她顿了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秋菊,“秋菊,以后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先保全自己,再想办法告诉我。”
秋菊眼圈一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林薇磕了个头:“小姐放心,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这辈子都跟定小姐了!奴婢绝不会背叛小姐,若有二心,就让奴婢天打五雷轰!”
看着秋菊坚定的眼神,听着她发下的重誓,林薇心中涌起一丝暖流。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至少她还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让她冰冷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
她伸手扶起秋菊:“快起来,我信你。”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吹得窗纸沙沙作响,像是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悲歌。林薇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冰湖的窒息、柳氏的伪善、苏婉柔的算计、玄影司的碎片、王大夫的药方……
“苏卿颜,” 她在心中默默地对原主说,“你的仇,我记下了。柳氏、苏婉柔、陆明轩,还有那个神秘的玄影司,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我会替你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让那些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黑暗中,林薇的嘴角勾起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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