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征漠北:太子次子与长孙 (第3/3页)
驯之气却已露端倪。让他掌最精锐的部队随军……老四这是用其勇,亦是在眼皮底下看着他!同时,也是将这把双刃剑带离了南京、北京这两个要害之地,避免他在后方生事。
“哼……”朱元璋心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那紧绷的下颌线却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指节敲击紫檀扶手的速度慢了下来。
“守南京的太子镇国本,控北京粮草的长孙掐命脉,带不安分的次子在身边当先锋……老四啊老四,”他心中暗忖,“你这手‘双城锁钥’,一明一暗,一正一奇,把人心、地盘、粮道、兵锋都算计进去了!安排得……比咱分封皇子为王想得还周全几分!”
一丝对儿子手段的复杂赞许,混杂着对漠北刀兵凶险的隐忧,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悄然流转。此刻,他只能盼着老四这趟能顺顺当当,全须全尾地回来。
与御座上那无声的帝王心术不同,阶下的文臣队列,此刻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天幕的影像甫一结束,无数道目光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殿宇的梁柱间、在同僚的眼角眉梢处,飞快地穿梭、碰撞、粘连。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压抑着兴奋的诡异气氛。
一位身着绯袍、须发皆白的翰林院学士,慢悠悠地捋着长须,眼皮似闭非闭,仿佛在养神。
只有离他最近的一位都察院御史,才能听到那如同蚊蚋、却又字字清晰的低语:“太子殿下坐镇南京,乃国之根本,社稷之幸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叹息,“只是……观天幕所示,太子殿下那‘富态’……恐非长寿之相啊。储君体弱,主少国疑,古来便是……”
那御史心领神会,同样以袍袖掩口,接口道:“张学士所言极是。汉王殿下勇冠三军,执掌天子亲卫精锐,锋芒毕露。皇长孙殿下聪慧,然则……终究是少年郎,坐镇北京根基之地。此局……”
他微微摇头,未尽之意溢于言表,“陛下(指朱元璋)晚年,忧心 建文年幼,诸藩雄强,遂有……唉。岂料天道好还,燕王殿下今日龙飞九五,竟也面临长子羸弱、次子雄烈、长孙聪颖之局!若太子真有不讳,无论立汉王还是皇长孙,另一支……”他放在膝上的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极其隐蔽地做了一个“剪除”的手势,随即迅速收回袖中。
另一侧,一位工部的官员,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洞悉一切的神情,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殿外燕王一家刚刚被“请”走的方向,声音轻飘飘地传入邻座耳中:“天幕提及建文遗孤朱允熥,只一句‘降为广泽王’便再无下文。嘿……这‘不敢说’三字,端的是妙不可言!若真把那位小爷的最终下场抖落出来……”
他瞥了一眼龙椅上那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洪武大帝,缩了缩脖子,“陛下的雷霆之怒,怕是能掀了这奉天殿的顶子!当场把燕王殿下……”
“……也未可知!还是皇后娘娘圣明烛照,当机立断!”想起刚才马皇后那石破天惊、快如闪电的一脚,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强忍着笑意,“那一脚踹得……啧啧,快、准、狠!直接把‘祸源’全家踹出了奉天殿!陛下就算想发作,人都不在眼前了。更何况,”
他眼神瞟向勋贵前列面色沉凝的魏国公徐达,“徐老帅还在殿上坐着呢,陛下总得给老兄弟留几分薄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