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3页)
像咱们,真心藏在胭脂堆里,连自己都瞧不真切!”
福嵘伸手握住她的手,顺势搭在肩头,闲聊般问道:“杜夫人这般通透,可曾动过焚心煮骨的念头?”
腕间翡翠硌得她生疼,却比不得话音里漫出来的涩——这是他头一回在风月场里问起真心。杜鹃垂眸望着他指间的翡翠扳指,定定出了神,半晌才回道:“在这胭脂巷里讨生活的人,哪敢拿‘真心’二字作盼头?又有谁会真心瞧得上我们这般人?”
福嵘眼底闪过一丝怜惜,轻拍她的手背,温言说道:“别轻贱了自己。你写得一手好瘦金体,画得半幅《簪花仕女图》,比那些空有皮囊的闺阁小姐强上千倍。”
这话落在杜鹃耳中,像暖炉上的酒,初闻熨帖,细品却烧心。终是忍不住问:“那爷心中……可有牵挂的人?”
话一出口,便后悔——怕他说“有”,怕那缕情丝早系在别处雕梁;更怕他说“无”,怕这两年的痴,仅是自己在戏文里迷了路。
“不曾有。”他的声音轻得像片薄雪,说出的话却似块铅,压得人心头钝痛。
她正要抽回被虚虚拢着的手,偏生他指节突然收紧。手一僵,便不舍得再动——生怕惊跑了那点儿施舍的暖。
她慢慢俯下身,把脸贴在他肩窝,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外头雪片子密得能糊住眼,爷要不今儿就留……”
话未说完便被截断。
他抽回手,指节叩了叩案头:
“这炭火烧得人发燥。”
“灭了吧,去取条毯子来。”
等她抱着墨貂皮毯回来时,屋内只剩半盏冷茶。
玉莲姑姑的影子从湘妃帘外透进来,她手里攥着小相,轻声说道:“夫人,福爷已经好久不曾在这下榻了,若是……”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几日陆家粮行的东翁捧着您临的字,说要相个会临贴的,您还不明白吗?”
“莲姨,你是知我心意的。”杜鹃苦笑垂眸,盯着炭炉里将熄的火星,“能常侍他左右,便比什么都强了。”她如吐苦水般吐出这咽在喉头里上不来又下不去的情。
玉莲凑近半步,压着嗓子:“福爷心善,待您不薄。可您琢磨琢磨,这碗饭还能吃几年?陆家这次相看,可是要相进府里的。”说着叹口气,絮叨起自己年轻时的事。
杜鹃抬头看她,像看见多年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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