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月下 (第2/3页)
’到那儿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
“还有胡霖,头骨破碎近半!胡德昌尚能逃至院中,他却寸步未移?胡路离奇蒸发……那深夜入府、身份不明的盲眼人……一桩桩一件件,我怎么觉着都在引着我们往那四个字上靠啊”。
“还有那个胡霖,头被打碎了半个,他爹都有时间逃出去,他却一步都没逃,为何?枭卫都查不到行踪的管家,深夜带入府里的不明身份之人,一切都太奇怪了”。
“城中有妖”。
苏锦年接口,声音如冰。
回到前院,苏府药童已等候多时。
“小姐,老爷身体抱恙……想请您回去一见”。
苏锦年沉默。
前些日子抓捕胡润后,父亲便是第一个跳出来勒令放人的,父女为此大吵一场。
怯懦、管束、经年的摩擦委屈涌上心头。
她烦躁地将刚收好的衣物掼在床上,胸口起伏。
家?
一个布满旧怨裂痕,每次踏入都需披甲之地。
可……终究是家。
苏锦年长叹一口气,她家住在东城,银殿外。
因为父亲是太医院卿,要随时到宫里,所以特许在东城安宅,这在外人眼里可是份极大的殊荣,但父亲却对此极不情愿,多次上表请命搬去西城,但都不准。
苏锦年知道是父亲胆小怕事,忧心同朝的官员心生妒意,暗害他们家。
但她就不理解,凭医术在朝中立足,他们有什么可妒忌的,再者说,谁还没个灾没个病了,不都得求着父亲去看,逢年过节礼物总要送来一大堆,人家巴结都来不及,怎么会暗害呢?
为此父女俩也争吵过好多次,二人也不愧是父女,一样的倔强,都想说服对方,但又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且谁也不愿先停下,每次都是母亲出来说和,二人才不欢而散,下次再提起来还要再吵。
诸如此类的小事情,在父女俩的关系中数不胜数,每次回家都说不了几句囫囵话,所以她半年也不愿回一次家。
但今天不知为何,她倒是很想回去看看。
晚风是温暖的,吹在脸上很柔,夹杂着好几种花香,偶尔还会吹来几片花瓣,北陆奇妙,城外是万里雪原,城内却只有春天,所以这些花可谓是四季常开。
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灯笼,淡淡的橘红色光芒连在一起,几乎能照亮整个东城,灯笼上的图案也是形态各异,多是部落时期老祖宗传下来的家族图腾。
这条路她从小到大走了无数遍,但这些东西却好像第一次注意到,有种熟悉又新鲜的感觉,脚步不觉地也慢了下来。
灯笼下面,是刻在桃木板上的春联,既有相同的驱邪纳吉之讲究,又寄托着宅子主人对新年不同的祈愿,每一句的背后,都是一个家,一篇故事,一段人情冷暖。
这就是她守护这座城的意义。
直到,一张熟悉的春联拽住了她的脚步。
“燕舞春风春舞燕,莺歌丽日丽歌莺……”
苏锦年瞳孔骤缩!口中无意识反复咀嚼。
“雪映梅花梅映雪,莺抚春柳春抚莺……不是诗!是春联!”
脑中如惊雷炸响!她猛地转身,发足狂奔!将愕然的药童和回家的念头一同抛在脑后!
果然急只会乱了方寸,静方能柳暗花明。
祭年司内。
黄东和武阳去听曲了,唯唐成还在灯下整理案牍。
砰!”
门被粗暴撞开!苏锦年冲进来,双手重重拍在唐成肩上,胸脯剧烈起伏,气若游丝,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手指着门外。
“联……联!”
唐成一脸不解。
“什么东西?”
苏锦年一把推开他,抓过纸笔,手腕疾挥,顷刻间写出两列。
“燕舞春风春舞燕,莺歌丽日丽歌莺”。
双手抖动着将纸张举到唐成眼前。
唐成目光瞬间锐利如刀:“胡路抄的不是诗……是春联!”
“没错!”苏锦年喘息稍定,“他胸无点墨,抄春联只可能在目之所及的常去之处!昨夜大概率就在那!今日事发,也极可能躲回此地!”
两人几乎同时低喝:“万一是胡府贴的呢!”
需立证。
快马再赴胡府。
心中想着线索,忘却了时间,只感觉须臾便已来到。
二人在黑灯瞎火的残宅分头疾行,逐门逐户查验。
苏锦年先行检查完毕,焦虑如焚地来回踱步,足有一盏茶之久,方见唐成影子从深处奔来。
“我这边无此联!”苏锦年老远便吼。
唐成则是跑到近前才摇头道没有,苏锦年猛吸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随即开口骂道。
“你他娘干什么去了,几个破房子看这么久。”
唐成抹汗。
“正看一遍,恐有纰漏,又倒查一回”。
“那就不会先说话!就非得跑过来才说。”
他跑来那短短几个眨眼,她感觉像过了几年那么漫长。
“我这不是,怕太黑了你听不见”。
“太黑听不……”
苏锦年气结,忽又噗嗤笑了出来。唐成也咧嘴。
她知道他就是这稳重性子,只是刚才实在着急才骂了两句;这种事儿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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