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无声的答案与未尽的道路 (第2/3页)
思考,更像是一种…无力与悲哀的混合体。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石桌上那些早已冰冷、失去所有香气的茶具上,仿佛能从那些冰冷的瓷器上,看到自己同样冰冷的倒影。
良久,他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迟滞得仿佛关节都已生锈。他抬起眼,看向裴凡生,嘴角牵起一丝极其苦涩、甚至带着几分自嘲意味的弧度,那笑容比哭更令人难受。
“沟通?联系?”李伯父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凡生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太…理想化了。”
他的语气不再是之前的激动,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虚无的、看透一切的苍凉。
“王航…理论上…”他刻意加重了“理论上”这三个字,仿佛在强调一种无法逾越的、冰冷客观的界限,“…他早已不能算是…人类了。”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在裴凡生的心上。
“那么多收容物的基因片段…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方式,强行融入、改写、甚至…取代了他原本的生命编码。”李伯父的目光变得幽深,仿佛在凝视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深渊,“那些来自塞莱丝汀娜那样古老存在的海洋之力,那些来自其他幸存者的、千奇百怪、甚至可能源自异次元或远古星辰的异常特质…它们不仅仅是‘附加’的力量,它们是在…重塑!从最根本的粒子层面,重构他的存在形态!”
“他的思维模式…他的认知结构…他感知世界、理解信息、甚至…定义‘自我’的方式…”李伯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可能已经完全…异于常人。甚至可能…超越了‘常人’这个概念所能描述的范畴。你如何用人类的语言、人类的逻辑、人类的情感…去和一个…可能以引力波、量子纠缠、或者某种我们无法探测的维度波动作为‘母语’的存在进行‘沟通’?”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更本质、也更令人心悸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是否还认同自己‘曾经是人类’?那份‘悲天悯人’…是否还在?还是说…在目睹了人类对他、对他的‘羊群’所做的一切之后,在经历了那种极致的背叛与牺牲之后,那份‘悲悯’…早已扭曲、变质?变成了某种…对人类文明彻底失望后的、冰冷的…漠然?或者…更糟…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居高临下的…‘审判’?”
“审判”两个字,让裴凡生覆盖着星云的左眼骤然收缩。
“无人知晓。”李伯父最终给出了一个冰冷而绝望的答案,声音低沉得如同墓穴中的回响,“没有任何人…能真正洞察他现在的想法和状态。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
他进一步击碎了裴凡生那微弱的希望:“而且…自那次他最后一次传递出否认信息后,他就彻底消失了。彻彻底底。EDC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最高权限的卫星扫描、覆盖全球灵能节点的感应矩阵、对已知所有高维信息通道的监控、甚至…秘密启用了一些预言系和追踪系的收容物…所有努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空间扰动,没有任何目击报告,甚至连最玄乎的、号称能窥探命运长河支流的‘先知’,都无法捕捉到关于他的半点确切线索。”
李伯父的目光投向院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缥缈:“他就像…彻底融入了‘异常’本身,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或者…化为了一个我们无法理解、无法观测的…更高维度的概念。你告诉我…如何去‘沟通’一个…可能无处不在,却又无形无质的概念?一个…或许正在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静静注视着这个疯狂世界的…‘沉默的牧羊人’?”
这番话语,如同冰水浇头,将裴凡生心中那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更深的寒意。沟通墓羊使的可能性,从战略设想,瞬间跌落为近乎天方夜谭的幻想,其难度甚至超过了直接对抗耶梦加得。
就在裴凡生深吸一口气,或许还想追问些什么——比如是否有过任何理论上的接触假设?是否有过哪怕一次未经证实的疑似信号?——试图从绝对绝望中再榨取一丝可能时…
李伯父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头,目光似乎极其快速地、不易察觉地扫过院墙的某个角落,或者仅仅是感知到了某种无形的时间流逝。他脸上的所有复杂情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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