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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传一

    精传一 (第2/3页)

了敷上就不疼了。”他摘下几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烂,轻轻按在我的伤口上,又让晓青解下布条帮我包扎好。那天回家的路上,伟子一直牵着我的手,晓青则帮我背着书包,夕阳把我们四个的影子叠在一起,长长地铺在河滩上。

    过了河滩,路就变成了蜿蜒的土路,两旁是望不到头的庄稼地。这是我们下套抓野鸡的好地方,伟子说他哥教过诀窍,要找野鸡常出没的坡地。他从裤兜里掏出铁丝套——那是用细铁丝弯成的圆圈,一端系着结实的麻绳,铁丝圈上还缠着几根彩色的布条,说是能吸引野鸡注意。

    “得选这种矮树丛,”伟子蹲在田埂边,指着一棵半人高的酸枣树,“野鸡喜欢在这种地方找虫子吃。”他把麻绳牢牢系在树干上,再把铁丝套撑开,调整到刚好能让野鸡脑袋钻进去的高度。晓青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我带了玉米粒当诱饵。”她蹲在旁边,把玉米粒一圈圈撒在铁丝套周围,像画了个金色的圆圈。

    我蹲在地上看他们忙活,爷爷坐在路边的青石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别指望每次都能套着,山里的野鸡精着呢,比伟子还机灵。”伟子不服气地撇嘴:“上周我哥就在这儿套着过一只,羽毛可漂亮了。”晓青接话:“那是你哥运气好,上次我们下了三个套,只套着只麻雀。”

    等我们在几处常来的坡地都下好套,太阳已经西斜,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往家走的路上,伟子总爱走在最前面,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路边的草丛,希望能看到野鸡挣扎的身影。晓青则采了一路的野花,红的紫的插在我的书包带子上,说是给我装饰“战利品袋”。爷爷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拐杖敲在土路上“笃笃”响,像在给我们伴奏。

    有次真让我们碰上了好运。在快到山口的那片荒坡,伟子突然压低声音:“有了!”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公野鸡正扑腾着翅膀,脖子被铁丝套牢牢勒住,漂亮的尾羽在草丛里扫来扫去。我们仨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离着几步远就不敢动了——野鸡的力气大得很,扑腾起来能把人啄伤。

    “爷爷,套着了!”伟子朝爷爷喊,爷爷走过来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弯腰仔细看了看:“是只公野鸡,够肥。”他从腰带上解下系着的草绳,趁野鸡挣扎的间隙,敏捷地按住它的翅膀,三两下就捆结实了鸡腿。那只野鸡扑腾着,羽毛落了一地,伟子想伸手摸,被爷爷拦住:“小心它叨你,野鸡的嘴尖着呢。”

    爷爷把捆好的野鸡挂在拐杖头上,那沉甸甸的分量让我们三个高兴得直蹦。晓青说要让她娘用野鸡肉炖蘑菇,伟子说要学他爹做叫花鸡,我则盘算着让奶奶把鸡杂炒成下饭菜。爷爷看着我们叽叽喳喳的样子,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今晚让你们奶奶把野鸡剁了,给你们熬锅鸡汤补补。”那天的夕阳好像格外暖,连风里都带着鸡肉的香味。

    但更多时候,我们的铁丝套都空着。有次连续三周没套着任何东西,伟子气得要把铁丝套扔了,晓青捡起套子说:“我哥说下套要讲时机,天快冷的时候野鸡才容易上当。”爷爷也说:“抓不到才好,说明山里的野鸡多,生态好。”他从布兜里掏出奶奶烤的红薯干,分给我们:“来,吃点甜的,比野鸡肉还香。”我们坐在田埂上嚼着红薯干,看夕阳把远处的山尖染成金色,倒也不觉得失望。

    从下套的坡地到家还要走两里路,这段路是我们的游戏场。晓青会教我们认路边的草药,“这是柴胡,能退烧;那是蒲公英,叶子能治疮”,她说这些都是她奶奶教的。伟子则教我们吹柳笛,他选根粗细合适的柳枝,用牙齿把树皮咬破,轻轻一拧,树皮就和枝干分离开了,再把枝头削薄,就能吹出“呜呜”的声音。

    我总学不会吹柳笛,要么把树皮拧破了,要么吹不出声音。伟子耐心地教我:“要先把柳皮泡软,削的时候不能太用力。”晓青在旁边帮我选柳枝:“这根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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