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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林大人的欣赏和招揽

    第124章 林大人的欣赏和招揽 (第3/3页)

  见到对方毫不畏惧的对视,缓缓露出微笑。

    一个清河县的富商,口齿伶俐、市井见闻广博,这在林如海看来不足为奇,左右不过是些迎来送往、锱铢必较的本事,虽说此西门大官人言辞雅达,却也不过多看几眼!

    可若说此人竟读过他那篇引经据典、剖析时弊的殿试策论?这便如同听说青楼女子能解《离骚》一般,透着股子荒诞不经!

    “呵,”林如海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淡笑,显出几分审视的锐利:“我倒想听听,你……是如何看的?”

    迎着林如海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沉声道:

    “回大人。学生愚钝,不敢妄论先生雄文宏旨。但学生以为,先生策论之精要,在于‘文武相济,如鸟之双翼,车之两轮,缺一不可’。此论非徒托空言,实乃洞察古今兴衰之灼见。”

    他顿了顿,整理思绪,言辞愈发恳切:

    “便以我朝为例。太祖太宗,以武定鼎,开疆拓土,此乃立国之基。然若无真宗仁宗以降,偃武修文,崇儒重道,广开言路,养士百年,焉能有那文治昌明、经济繁盛之世?此正应了先生所言‘无武不足以定国,无文不足以安邦’!及至如今,武备松弛,文恬武嬉,终难抵金戈铁马……此实为文武失衡,自毁长城之痛!”

    说到此处,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同,话锋一转,指向了林如海自身:

    “学生更以为,先生此道,非止于治国安邦之大略,亦是世家传承之圭臬!远者不论,便以先生尊府林家为例……”

    他语气带着由衷的钦佩:

    “林家先祖,开国元勋,马上取功名,封侯拜爵,此乃以武定鼎家业,根基深厚!然林家并未固守武勋,止步于此。”

    “子孙辈深谙文教乃立身传家之本,诗书继世,弦歌不辍。及至先生您,更是蟾宫折桂,探花及第,以锦绣文章、经世之才,光耀门楣,跻身清流!”

    “此非简单的‘由武转文’,实乃以文固武,以文扬武!林家既保有了先祖武勋的尊荣与根基,又成功将家族命脉植根于文华鼎盛之壤。”

    “武勋为骨,文华为魂,骨魂相济,方成参天巨木!此等眼光,此等气魄,此等传承之道……”

    西门庆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林如海,斩钉截铁地总结道:

    “林家……正是先生‘文武相济’之道在世家传承上最深刻、最成功的实践!林家,实为当今天下勋贵世家由武入文、转型鼎盛之典范!后世子孙欲求家族绵延长青者,必当以林家为镜鉴!”

    但凡是人,都喜欢被拍马屁,若不受用,那就是你拍得不够好。

    明君拒的是谄媚,却喜忠言顺耳。

    那清官厌的是贿赂,却爱百姓口碑。

    倘若你遇上一个“不爱马屁”的,那一定是你那拍法粗鄙,未搔到对方的痒处。

    力道过猛显了阿谀形迹,隔靴搔痒则未戳中对方真正得意之处。

    高明人捧人,如春风化雨,恰如西门大官人如此,这些话他甚至没有称呼大人,而说的是先生。

    要捧在真真处——他若自诩清正,你便赞其风骨,他若暗喜权势,你便叹其运筹!

    需将他最得意却不便明说的体面,用心点破,仿佛你是天下最懂他的知音。

    大官人言罢,一双利眼便在林如海脸上细细扫量。那张脸依旧端凝如古井,波澜不兴,端的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家气象。

    然大官人何等眼力?早觑见那紧抿的眼角处,几道平日里紧绷如刻的眼角细纹,此刻竟似冻河初解,悄然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澜。

    大官人心中冷笑:“成了!人言‘油衣不漏水’,这奉承的功夫,只要搔到痒处,便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方才那番话,字字句句皆是下过苦功。先点那林如海最得意的锦绣文章,恰似拨动了他心尖上那根最矜贵的弦;再顺水推舟,将他林家弃了累世钟鸣鼎食的煊赫,转投那清贵无匹的书香门第,生生比成天下世家的牌坊!

    这句句落在实处,皆是林大人心头得意事,不着一丝浮夸痕迹,端的拍得又准又稳,藏得滴水不漏。

    这奉承之道,贵在不着相,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明明是真话,偏生让林如海林大人心头熨帖无比,一股暖意自五脏六腑氤氲开来,舒泰得紧,却又抓不住对方半分刻意逢迎的把柄。

    化骨绵掌,不外如此!

    大官人言罢,一双利眼如探烛火,只在林如海脸上细细照看。那张脸依旧端凝如古潭深水,便是方才眼中那点因追忆亡妻而起的戚戚之色,此刻也悄然淡褪了几分,只余下惯常的清冷。

    林如海喉间微动,面上波澜不惊,毕竟是清流翘楚,只淡淡道:“大官人此言,未免过誉了。”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

    倘若水平不够听到此话,不是退缩便是停了口。

    可这是大官人心里肚亮,这哪里是嫌夸过了?分明是这“痒”才搔到一半,力道火候尚欠一分!

    他面上却陡然一肃,腰背挺直,显出十二分的郑重,朗声道:“林大人!学生此语,句句出自肺腑,字字皆是正义直言!无半分虚浮夸大!!”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几分,带着剖析世情的恳切:“学生斗胆,且拿那荣国府作个比照。荣国府累世功勋,赫赫扬扬,亦是钟鸣鼎食的武勋贵胄。然则,其由武转文,可曾如大人林家这般根基深厚、气象清正?”

    他目光灼灼,直视林如海:“非是学生妄言,这由钟鼎之家转作书香门第,岂是读几本圣贤书、做几篇锦绣文章便能成的?其间关隘,难如登天!”

    他略顿,似要加重分量:“且看那荣国府,老太君最疼爱的千金,不正是许配给了林大人这等清贵无匹的探花郎?府中子弟亦有与书香门第联姻者。然则——”

    西门大官人声音压低,带着洞察世情的叹息:“府中子弟,读圣贤书者固有,可那血脉里流淌的武勋根性,族人骨子里的杀伐习气,看账本如同阅兵符,论诗书好比点将台…这些积重难返的‘心中贼’,破起来谈何容易?”

    “常言道:‘三代为官,方知吃穿;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阖族脱胎换骨,洗尽铅华,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不能为也!林大人阖族上下,实乃脱胎换骨,凤凰涅槃!学生今日所言,句句是实,岂敢有半分虚夸?”

    林如海听罢,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终是掠过一丝真切的惊异。他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这位,缓声道:“大官人…竟对那荣国府内情,洞悉至此?”

    西门庆闻言:“荣国府这等勋贵世家,其兴衰浮沉,门庭内外的明争暗斗,行事做派的进退失据…何尝不是这泱泱天下、纷纷世情的一个小小缩影?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罢了。”

    林如海听在耳中,他目光复杂地落在西门庆身上,半晌,才喟然一叹:“我现在才知道为何这偌大的清河县,郡王府子弟为何会认你为义父,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这份眼力心思,实非常人可及。”

    赞叹之后,却是不由自主地轻轻摇头,那惋惜之意几乎溢于言表:“可惜…可惜啊!如此玲珑七窍心,若早年能用于圣贤之道,博个功名在身,必是国之栋梁,又何须…”

    一直侍立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王三官儿,此刻见提到自己,又听到“义父”二字,总算找到了插话的缝隙。他一脸茫然又带着急于表功的天真,连忙接口道:“正是正是!舅老爷说得极是!我母亲在家也常念叨,说她对义父…那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身心通透,常说要要向义父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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